不是自愿,就必留有向外释放信息的痕迹。
会在哪儿呢?
因她一人已经独自在殿中待了小半刻,殿外等候的人有些不耐。隔着一道门,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卿大人,不知您休息好了没?
.......
见屋中无人答话,宦官又出声道,.......卿大人,时辰到了。走之前陛下特地交代过,要奴才提醒您,睹物思人最是伤情,您莫要沉湎其中,伤了心肺。
殿中依然寂静。
宦官瞟了一眼左右的侍女,略有些着急,......卿大人?
卿如许望向架子床边的夹缝处,眼睛骤然一亮。
.....卿大人?时辰到了。若您无异议的话,那.....奴才们就进来了?
开门声已经响起。
卿如许一个闪身走到床前
殿门打开,宦官带着一众侍卫宫女鱼贯而入。
面容清冷的女官正端立在床边,淡淡地望着窗外,还同那会儿在桌前一般兀自发着怔。
卿大人您......
卿如许转过头,道,......行了,走吧。
她率先迈步出了门。
宦官仔细打量了眼女官,见她衣着妥帖,一派轻盈。他又环顾了一眼殿内,见各样物品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并无任何异常。他这才指挥侍女将殿门锁上。
卿如许出了行宫,便自顾自地重新蒙好了眼睛,钻回了马车里。
对面坐着的人依然是满身的寒气,不发一语。便是马车稍有颠簸,也不见他兵器撞击地面的响动。
在这般静默中,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轻轻地摸了摸袖口。
在衣袖的夹层中,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纸片并不完整,边缘呈现燃烧后的焦黑色。也许当时烧着后,被风意外从火盆里吹了出来,恰好嵌入了日常清扫时也不常触碰的地方,故而无人察觉。
如果釉芜的某段人生,于这个世间,成为了一种隐秘的存在。那么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势必都肩负着避免消息泄露的责任
也许当初在行宫里照顾釉芜的大小宫人,都已经不在世间了。
可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像这张纸,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年过去,它却好端端地藏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诡异地留存到今日。
她方才出门时低头瞟了一眼纸片,看清了纸上的内容。上面字迹清秀,显然是个女子的笔法。
那是一个陌生的人名。
事实上,釉芜留下的信息不止于此
在卿如许低头去捡这张纸的时候,她搭在床边的手也摸到了门板底下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