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卿如许半垂着眼眸,神情已不似白日那般灿烂明媚,一抹烦忧爬上她静美的侧颜,令她身上的那分清冷更冷,那一贯坚强的外壳也似有了细微的裂缝。
但这样很好。
这样才真实。
她犹豫半晌,倒不是犹豫该不该说,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言语在诸多令人困惑又难以接受的事实面前,显得有些无力。
.......殿下你突然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她苦笑着,.......说起来有些荒诞,怕你听了都不肯信。
承奕没吭声,静静等她开口。
有风从窗户缝儿钻进来,吹得榻上烛火明明灭灭的。
她沉默了片刻,才推开软垫,坐了起来,转过头来看向承奕,我可能......是宁帝的女儿。
承奕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暗惊。
卿如许侧过脸,面颊一半都笼进阴影里,她轻笑了一声,是不是......有点好笑?
承奕皱着眉头端详着她,清正的目光划过她俏丽的面孔上的每一处细节。
一点儿也不像,是不是?卿如许摇摇头,我也觉得是。但可能.......我长得更像母亲呢?
承奕顿了顿,问道,你母亲是谁?
卿如许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饮尽,听说,是南蒙前公主釉芜。
承奕的手指在膝盖上慢慢收紧。
父皇怎么会跟......
他住了口,亦深感离谱。
我前两日还去了釉芜住过的行宫,离帝都只有一个时辰的车程。你说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住在郊外,陛下定然也要常出宫去看她的。所以我前两天还在想,澄妃娘娘原是在潜邸时就跟着陛下的,也不知道她知不知情......卿如许道。
承奕想了想,道,......倒是从没听母妃提过。
他的目光又落到面前的茶杯上。杯口氤氲着热气,让一切线条都带着些轻微的扭曲。
卿如许点点头,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其实我也没弄明白。这说来也算是宫闱秘事,该封口的肯定都封了口,我也不知该从何查起。
承奕回过头,所以......父皇之前在宫中办马球会,原是为你一人办的?
卿如许默了默,也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这事儿,只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