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玦见她心中已有计较,也便点头。
她又看向另一枚棋子,却略略颦眉,这个右卫军卫士车季飏,虽只是个卫士......
卿如许话才说了一半,承奕便接过了过来,此人很重要。
他一抬手,将这枚棋子朝前进了一目。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是个卫士,和他是紫宁宫的卫士,二者全然不同。他可以做老四的眼睛和鼻子。
卿如许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要收拾他应当不难吧。
难。承奕却否认,你可知这个车季飏进右卫军已有三年?
卿如许当下会意,你的意思是,他在右卫军这么久,却一直并未升调,但却一直得承玦重用,这.......并非偶然?
承奕道,宫廷之中,哪有偶然?所有的平常都不过是粉饰太平。
卿如许想了想,道,纵是承玦将他安插在右卫军中,可他到底只是个卫士,若能寻得正经名目,难道他还能抗令不成?
承奕摇摇头,解释道,本王也查了许久,才发现此人经常暗中出入东平伯府。东平伯府的长子正是卫军统领王弗,若不能斩草除根,只怕这边撤了这个车季飏,转头他又调去左卫军了。
见卿如许皱眉,承奕又将这枚棋子拨到一旁,道,不急,人都有弱点,眼下他这双眼睛还没到用的时候,咱们还有时间。
卿如许点了点头,这个赵圭不足为惧,只是靠着一分忠心,无甚头脑。如今寻识墨已经在翰林院立足,对付这个赵圭,绰绰有余。
承奕也拈起旁边的一枚黑子,丢入盒中,道,这个秦柚也不用担心,他既在六部之中,便翻不出天儿来。
承奕为尚书令,已在这几个月里将六部整治得服服帖帖。便是原先死心塌地支持承玦的兵部,如今也不知为何暗中转投了承奕。卿如许没问,但她猜测应该是承奕握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
如今棋盘上只剩下三枚棋子,哥舒烨、钱复几、韩嚣,这三人都是最棘手的。
俩人对着棋盘静默了片刻。
卿如许是认认真真沉思,承奕却只是在静静看她。
等卿如许在心里盘算好了,启唇道,哥舒烨是元老级的人物了,这样的人虽然根基深厚,但也因上要考虑家族名声,下要思及子女儿孙的前途,背负太多。让他反水虽难,但可以让他掣肘,让他两难。
承奕这才淡淡接过话来,嗯,他家老幺是个纨绔子弟,前些日子偶然听得他小娘同庶子说了些轻看他这个底子的话,他当即火气,口角之间竟失手打死了他小娘。哥舒烨把此事瞒得紧紧的,生怕家丑外扬,他的这个儿子要被送进大牢。可他那妾室家里不是个省心的,非要正室给个说法,如今正住在他府中闹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