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在这儿?
他握着她的手腕,拇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她的腕子柔白腻滑,又有些凉凉的,让他胸口被毒药浸得火烧的难受得到了浅淡的纾解。
我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就进来看看。
承奕缓缓地朝外偏了偏头,似乎才回忆起他昏迷前的情景,又喃喃道,......他们怎么会允你进来?他回过头来,......你还出得去么?
卿如许苦笑了一下,沉默已答。
承奕顿了顿,又问,父皇如何了?
听说还没醒。卿如许摇摇头。
这样......扶我起来。承奕意欲起身,卿如许连忙伸手去扶他,又在他背后放了几个软垫,见他费力地靠上软垫,喘了几口气,才又能继续说话。
二哥呢?还有老四,他人在哪儿?
卿如许便回答了二皇子在守华乾殿之事,并未见到四皇子。
承奕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瞧四弟,这宫里头最会趋利避害的,当数他得头筹。
卿如许听出他并不追问四皇子行踪,显然对这个情况似并无意外,便默了默,一时明白过来这些事背后的错综。她垂着脑袋,问道,.......殿下,你说,我是不是很不适合在这官场待着?
承奕看着她一脸丧气的模样,却并未安慰她,只反问道,你喜欢做官么?
卿如许垂下眼睫,道,好像......也没有很喜欢。
承奕听了,却似对这个答案已经十分了然,笑了笑。
卿如许看着承奕手腕间的纱布,低声问道,若非我昨夜多言,阻了殿下的打算,今日殿下是不是也就不用受这个苦了?
鬼门关前走一遭,原是一招便可翻盘的棋局,如今反被掣肘。
承奕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如鸦羽一般,带着三分缱绻与五分歉疚。
他一时竟忘了回答。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好像越来越像一个不追胜负、只求本心的小女孩,而不是那个外壳很厚,说句话都要斟酌半天的女官了。
不是因为她改变了,只是她放下了。
承奕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日父皇中毒之际,我便留了个心眼,见那壶里还剩下小半壶茶便当即饮了。本王心中有数,断不会什么还没开始就先把命交付在这儿。只要本王大难不死,这招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又何必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