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感受到他语气低沉,卿如许闭着眼睛撇撇嘴,又捏了捏他的手指,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又没有生气。
.......嗯。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又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
许是感受到了男人有些话少,过了一会儿,卿如许又问,.......所以,你到底去哪了呢?
卿卿.......
.......嗯。卿如许不知他要说什么,就应了一声。
我把我师父杀了。
卿如许睁开眼来,回过身去。
没有月色与烛光的屋中,光线晦暗。顾扶风紧紧地闭着眼睛,薄唇紧抿,身体紧绷,手指骨节绷得发白,似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卿如许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俯身回抱住了他。
男人将头埋在女子的脖颈间,他没有说话,就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和力量,一点一点地抚平自己布满伤痕的心。
卿如许皱着眉头,亦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感受到他身体不似方才那么寒冷,心跳也逐渐平静,卿如许才终于松开了他。
你有没有受伤?
顾扶风垂着眼眸,摇了摇头。
卿如许又轻声问,那.......你师父跟你说什么了吗?
顾扶风没有说话,望着屋顶,人有些失声。
半晌他缓缓地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
卿如许接过来,就着青灰色的天光看了看,见令牌上还沾染着血迹。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写着一个嵘字。
嵘剑阁的令牌,她见过,可这个却与她之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花纹不一样,大小也不一样。
顾扶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的手上沾了我师父的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他的眼前血红一片。
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重演着那时的场景。
他的剑没有慢,可是对方却慢了。
雪亮的剑身瞬间洞穿了男人的胸膛,灰白的头发也因剑气而浑然飞扬。
无数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
滚烫的。鲜红的。
而那柄无用,因在最后一刻被顾扶风试图强行阻断,刀身不堪内力相逆,这才猛然折断,只余半截明晃晃的刀身,依然插在男人的胸口中。
卿如许看着他失神的眸子,心中又是一疼,伸手握紧他的手,唤他,扶风,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