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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人家顾侯爷才刚帮忙给她解了围,她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得搓着手掌坐下。

    “都说琴棋书画讲究的是意趣,奴家的棋艺一般,当中的‘意’字确实没领会多少,至于‘趣’,便权当逗侯爷一笑了。”

    顾允之单手持着一枚白子,轻笑道:“你自称奴家的时候,总让我想到那日你在行宫门口的娇憨之态。”

    他本就生得俊俏,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看着她,算不上轻佻,却也不怎么正经。

    沈衡低头看着眼前的棋盘,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能称得上“娇憨”,实在可喜可贺。

    围棋的路数她知道的不多,她最大的优点是懂得藏拙,只守不攻,单拿眼睛盯着可以守住的几个交叉点,对方留了空当便落子紧跟。

    这是她跟着她的围棋师父学得最精湛的一招,用那老头的话说:“你虽愚钝,但打蛇随棍上的本事还是有的。赢是不用想了,输的话,也不会输得太过难看。”如今想来,倒是觉得异常受用,但是下着下着她就发现,对方这空当留得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吃掉几枚白子之后,她偷偷看了眼顾允之,想说:您别让我了,虽然我棋艺不精,但是棋品还是不错的。

    然而对方却一直在观察棋面上的局势,长眉微皱,落子无声,颇有些高深得让人捉不着头脑的架势。

    不用让得这么认真吧?

    沈衡想着,思及他跟某千岁的关系,觉得还是能理解某种志同道合的恶趣味。

    可是,三盘之后,她困惑了。

    照她师父的说法,能有本事让棋的人,绝对有本事隐藏自己的棋路。每个人的路数不同,棋盘上的局势也变幻莫测,但是顾小侯爷这棋路似乎有些太直白了,连她这种半吊子都能猜到他的下一步棋。

    她咂吧了两下嘴。

    “侯爷,你再这般让下去,恐怕我真的没脸跟您下了。”她可以理解他的谦让,也可以理解他故意输了两盘给她,但实在想不通他眼中若有若无的赞赏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允之面上微红,竟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棋艺尚佳,不想今日却遇上高手了。你莫嫌弃我不好,我们再下一盘吧。”

    这人真的不是苏月锦派来耍她的吗?

    看着对面那张略带歉意的俊颜,沈衡彻底凌乱了,试探着问:“侯爷平时都是同谁一块下棋的?”

    他抿唇道:“我平日只跟月锦一个人下,多数都是平局,不想今日在你这儿输得这样惨。”

    “平局”不就是不相上下的意思吗?如果对方真的不是在让她,那苏小王爷的棋……

    “您就没跟旁人下过?”沈衡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