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山中,她来过一次,还很不幸地弄脏了床。起床之后,她本人压根没有发现,倒是苏月锦兴致勃勃地去叠被的时候看见了,转脸就去了隔壁,且话说得比这次更为直白。
“三娘,我娘子来葵水了,能不能拿些草木灰给她用?”
犹记得当时他将那东西拿回来的时候一脸坦然的样子,沈衡真心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甚是虚心地求教:“您一个爷们,怎么知道女人用的东西?”不都说这事晦气吗?
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道:“我娘也是女人啊。”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娘来这个的时候,都是他爹亲手缝的草木灰。
庆元皇朝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因着妻子的需求,竟然练就了一手好绣功,这事,传出去确实不太好。
沈衡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跑到城里转了一圈,原是打算买一大把芹菜叶塞到苏月锦枕头下面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芹菜叶的味道,每次菜里有芹菜,他都会一点一点地挑到她的碗里。奈何她压根没找到市集所在的位置,只得悻悻地回来。
她想,自己似乎对苏月锦依赖惯了,因为每次出去,都是他在前面为她领路。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看见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她只当是道道坐在里面,便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进去,扯着嗓子道:“渴死了,快帮我倒盏茶来喝。”
屋里的人从善如流地送上一杯茶让她饮下,然后,两人四目相对。
再然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漾风情万种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之下显得分外妖娆,她体贴地用帕子擦了擦沈衡嘴角的水渍,举着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你回来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漾拉着傻掉的沈衡到桌前坐定,用小狼毫笔在白纸上写:我等你很久了。
沈衡注意到,苏漾今日带了一个白纸本子,还有一只小砚,明显是要和她促膝长谈。
然而苏漾下一句却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写道:你喜欢他,我看出来了,我亦是有许多年都未曾见到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男子总是要纳妾的,你做我的妹妹,我是欢喜的。
沈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自己脸上的表情了。
微笑吧?她承认自己真的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