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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晓,这个冯旺竟然托了关系,直接告了御状,直指石金才行贿,并且带来一名人证,此人正是石金才家的账房先生石二。冯旺还说石金才早在外头放出过话,若是哪位大人能让他通过会试,便愿以八万两黄金相赠。

    事情被查证属实之后,圣上勃然大怒。石金才在铁证面前也不得不招认,自己确实放出过这样的风声。而且他上榜之后,这八万两黄金也已经送到了那位大人府上,正是此次的副主考官,魏清。

    此话一出,魏家的人又争辩了:“参加会试的考生多如牛毛,魏清怎么就能一眼看出哪个是石金才的卷子呢?”

    其实,在此之前便出过类似的事情。为了防止有官员以辨别字迹、翻看姓名的方式帮助考生进举,早有朱墨卷作为防范。

    举人答卷时用墨笔,称为墨卷;考完之后弥封试卷,再交由誊录官用朱笔另抄一份,即为朱卷。考官阅卷时看的其实是誊抄下来的朱卷,根本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绞尽脑汁的学子又想到了订关节、递条子的办法。

    所谓的关节,实际上就是考生与考官通过卷面上事先设定的特殊字眼进行作弊的暗号。而魏清之所以能够一眼看出哪一张是石金才的卷子,就是因为有人送了写着关节的条子给他。

    会试录取的名单是由主副考官以及十八名同考一同审阅的结果,发榜之前的校对、阅卷、填榜,其实同监考官根本搭不上关系。

    坏就坏在,这位魏大人在阅卷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括,并且有人亲眼看见他偷偷递了一张字条给魏清。

    石金才又在这时站出来说,关节条子就是他买通沈括拿去的。宝通钱庄的掌柜也作证,说沈括在发榜第二日在他那里存了整整三万两白银。

    沈括一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人证物证俱在,他百口莫辩。

    他是圣上钦点的监考官员,监守自盗无疑是在打圣上的脸,收押待审已经算是圣上格外开恩了。

    “那您到底有没有给魏大人塞字条?”

    沈括的胆子,沈衡是知道的,莫说是三万两了,就是区区三千两都能吓得他双腿打战。

    然而这次的答案却出乎意料地让她震惊。

    因为沈括说:“字条确实是我塞给魏大人的。”

    沈衡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小全公公的白眼在月光下就像两盏指路明灯,让她不至于在这片夜色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了自家门口时,她本是想感谢他一下,奈何对方脸上不屑与她为伍的神色太过明显,以至于她没太好意思请他进门喝盏热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