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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虽说连累了沈括入狱,但是在任时,真的是对沈家多方照拂,这份情谊,沈家一辈子都记在心上。

    沈衡同魏夫人说明了来意,魏夫人显得很诧异,愣怔良久方说了句:“民妇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沈大人的事,我真的爱莫能助。”

    没想到魏夫人会思量到这一层,沈衡有些无奈,蹲下身坐到魏夫人的身侧,道:“夫人多虑了,小女此来只是想为魏家尽分绵力。家父入仕之后,全仰仗魏大人提拔。此番只为报恩,真的没有旁的意思,请夫人放宽心。”

    魏夫人会有这样的疑虑,沈衡一点都不意外。试想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她落难时都急于同她撇清关系,不肯施予援手,那这世间她还能信得过谁呢?

    魏夫人没想到沈衡说得这样坦荡,眼底的那份真挚让她不由得湿了眼眶。

    “沈姑娘,多谢你。”

    很简单的六个字,她却说得泣不成声。银牙咬住的那份苦涩,是对亲情凉薄的祭奠,更是对世道无常的一种哀婉。

    沈衡将魏家家眷安排在一户临时租的民宅之中,银子是她问苏月锦借的,算是从她爹俸禄里预支的。

    苏小千岁当时掏得挺痛快的,当着一众魏家人的面,分外体贴地说:“我的不就是你的?孩子都有了,还计较这些干吗。”换来一众艳羡的眼神。

    她颤抖着一双小手接过银子,只觉得祸从口出这话实在是真理。

    告别时,魏夫人出乎意料地紧走了两步,道:“姑娘且等等,忙了这大半日,发髻都散了。”

    她这般说着,已是凑上前来,手上松松拢了几下,状似不经意间附耳对沈衡说道:“小妇人对朝堂之事知之不多,但我家老爷在入狱之前却对我说过,王秉承这个人同林丞相颇有些来往。姑娘可以回去问问沈大人,这字条当初可是经了他的手。”

    沈衡惊诧抬眼,魏夫人却已经转身离去。

    沈衡明白魏夫人的意思,魏家已经沦落至此,她只是不想再沾染上什么麻烦。

    魏大人清廉一世,受贿亦是帮人不帮己。只叹世人皆凉薄,为己为财不为人。

    沈衡故意安排魏家人居住的这所民居并非地处上京,而是在稍远一点的邻县清林。此地依山傍水,不如上京繁华,但老百姓大多朴实,自给自足倒也过得甚是殷实。

    从小城中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傍晚余霞落于山脊,像极了当初的博古村,只是到底少了那份难得的静怡。

    脚下步子还没迈开几步,他们便看到一名壮汉提着妇人的长发暴打的场景。

    就见那壮汉厉声吆喝着:“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鬟呢?动不动就说身子不爽利,做不得农活,当老子养你是让你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