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的时候,一双大眼满是真挚,带着一股傻里傻气的娇憨。
他笑着对她点头,却最终没有等她回来。
刘进臣被抄家了,他也跟着父亲去了军营历练。
在离开上京的那些年,他也曾幻想过两人重逢的场景。然而再次相遇时,她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侯爷安好,洒家这厢有礼了。”
他看着她,笑得有几分无奈,却又欢喜她这副慢半拍的样子。
他心里并不是没有失落,潜意识里,他希望她能想起来,又希望她忘记。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美女救了英雄这种往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似乎晚了一步。
她看苏月锦的眼神总是同她看自己的不同,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倾慕他再熟悉不过。
所以,在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苏漾同苏月锦的关系时,他故意隐瞒了真相,告诉她那是苏月锦的童养媳。
江城边关告急,他父亲手下并非没有可用之人,但是他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三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深深地明白,战功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他喜欢那份挥洒在刀剑之间的豪气,也想底气十足地站在一众将士面前,而不仅仅是依靠他父亲的羽翼。
他不想做一个没出息的二世祖,他渴望每一个可以掌控在手中的机会。
男儿志在四方。
他那个时候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却在临行前,连去见沈衡的勇气也没有。
他怕他会舍不得。
他对苏月锦说:“我打算去江城。”
苏月锦淡淡地看着他,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话:“路怎么走,全凭脚的选择,你莫后悔便是了。”
他知道苏月锦喜欢沈衡,而他亦从未掩饰过他的情感。
君子坦荡。
那一晚,他们畅谈了一夜,他执杯醉倒在案旁。
“也许从我打算去江城的那一刻起,我便输了。”
他甚至衡量过,留住沈衡和胜了江城的那场战役,哪个胜算更大一些。
他们这样的人,习惯了从理性的角度去揣度问题,却忽略了爱情本身的那份纯粹。
苏月锦说:“允之,你不是不爱,你只是爱得不够奋不顾身。”
他看着窗外摇曳的青竹,大笑道:“也许吧。输给你这样的人,我没什么好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