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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过了就过了,她也不会思虑过重。

    苏县令并未将此事上报,上面的人不知道军屯曾出兵,这件事就在几方遮掩下被这般含糊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徐家的三丫头出嫁了,小玲犹豫了很久,到底没有去参加婚宴。

    黄县丞已经落马,小玲回了趟村里,却被爹娘打了出来,说没有她这样不孝的女儿。但黄县丞当时给的礼金,他们却是不肯吐出来的,还拿着这笔银子给儿子娶了个媳妇。

    小玲便又回了县衙,每日照顾燕惊鸿的起居。期间徐子强来找过她两次,燕惊鸿也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阵,徐子明也离开了兰台县,赴京城赶考。

    燕惊鸿打听了京城里的消息,有人说晋宁公主被摄政王吓病了,才一直深居宫中并未露面,也有人说晋宁公主其实是被吓晕了至今仍未清醒。

    总之,不管哪一样,这罪名都要谢寒宿来背了。

    关于谢寒宿,还有一桩事也传到了兰台县,说他收受贿赂,保下贪官污吏。当下,又有书生对其鄙夷不已。

    燕惊鸿身体好些之后,为了方便,每日换了男装,去县衙上工,帮忙处理了几个偷鸡摸狗的案件——字面意义上的偷鸡摸狗。

    李四偷了张三家的鸡,张三为了报复偷了李四的狗,判谁有罪?

    燕惊鸿只想把他们都扔进牢里冷静一下,但苏县令及时拦住她告诉她不能这么干。

    “百姓们平日里最关心的,本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身在其职,就要帮他们处理好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日日都有山匪攻城这样的大事要你处理吧?”

    燕惊鸿受教,开始耐心处理这些小事,一来二去,和不少百姓都混熟了,他们都叫她“程主簿”,偶尔走在路上,还有百姓给她塞个水果,或者一只鸡蛋。

    在兰台县的生活,平静安逸,远无朝堂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没那么抗拒这里的生活了?”韦云图在某一日与她对弈时问。

    燕惊鸿微笑落子:“几个月前,若是有人告诉我,我会习惯这样清贫的生活,我会觉得他是个疯子。但我得承认,这短短几个月,确实让我学会了一些东西。”

    “学会了什么?”

    “至少知道了一只鸡蛋能卖几文钱。”

    韦云图笑了起来:“这倒是极大的收获。”

    “你进步倒是快,”一盘对弈结束,韦云图胜了半子,“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是名师□□得好,”燕惊鸿回答,“身体养好就立刻回去,有人宁愿背负一身骂名,也要整饬朝堂,我怎么能在这里躲清闲呢?”

    “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谢寒宿吧?”韦云图问,“如果您真的这么了解他,知不知道摄政王这次保下徐尚书又是何缘由?”

    “大概和我当初留申屠绪一命是同样的理由。”

    “愿闻其详。”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一直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所以从未着意培养过自己的势力,”燕惊鸿道,“申屠绪间接害死了太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砍了他,但我无人可用,他的把柄在我手上,他只能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我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