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徐家村,韦云图要给艳红一笔银子让她离开,她拒绝了。
如今,在大内深宫,燕惊鸿做如此提议,艳红的选择仍然没有改变:“公主,你明知道相公对我有多重要的……”
“我不知道,”燕惊鸿摇头,“当初在徐家村,韦大夫对我说,我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所以不会理解你的选择。于是我试着去理解过,但我没办法理解,穷我一生我也无法理解。”
“公主,女人总要有个依靠的,”艳红已经从刚刚的大哭,变成了现在的低声饮泣,“你说你不理解,但你不是也依靠着摄政王吗?”
“我和他的关系,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对他无所求,他对我亦然。”
艳红神色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懂。
于是燕惊鸿用比较通俗的语句给她解释:“至少他没对我动过杀心,也没任由他的家人毒打过我。”
说来可笑,只不打算杀妻这一点,谢寒宿就比徐子明强上许多。徐子明虽然没有还付诸实践,但燕惊鸿已经察觉了他的杀意。
“相公他不会想杀我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艳红突然满怀希望地抬头,“对了,他之前没想杀我,你成了我他才想杀的。也许他想杀的是你,不是我。”
“……”燕惊鸿难得语塞。
艳红却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重复着:“一定是这样的,我对他一片真心,帮他照顾家人,他怎么会想杀我呢?”
燕惊鸿指出:“小玲曾经也对他一片真心。”
“我是他的妻,和小玲怎么能一样?”
燕惊鸿实在不想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对你到底是无情无义还是一往情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绝情的话,让艳红咬了咬牙:“你……你就是不肯帮我是不是?若你这次不帮我,以后再有什么宴会,别怪我也不帮你。”
燕惊鸿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徐子明,居然敢为他威胁我。”
艳红瑟缩了一下,又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救他了。”
“我不会救徐子明,救了他,对小玲并不公平,”燕惊鸿在哭倒在地的程艳红身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出宫去散散心吧。”
艳红摇摇头:“你若不肯帮我,就不要再管我了。”
燕惊鸿叹息:“我若不管你,我怕你在这宫里活不下去。”
艳红带着哭肿的眼圈抬头看她:“怎么会?你不是公主吗?”
“公主又如何,你知道宫中有过多少夭折的公主吗?”
“什么?”
“短时间内我积威仍在,没人敢动你,”燕惊鸿站起身,“但时间长了呢?一旦有人发现你软弱可欺,来试探的人可就不会像申屠绪那般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