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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惊鸿挽住他的手臂一同迈入了赏云楼的大门,她如何会不知道谢寒宿在想什么。

    当年摄政王为达目的,不在乎满身的骂名,但终究是不愿意听到倾力以护的百姓们当面谩骂他的。

    他们出来游历这三年间,他一向不打听政事,不往书生多的地方凑,就是这样的原因。

    虽然孙公子告诉他们,摄政王的骂名已然昭雪,但谢寒宿还是有些犹疑的。

    他不相信,燕惊鸿想,他不相信天下人会不再恨他,不再骂他。

    他说过,他能有这般闲云野鹤、佳人在侧的结局,已是上天恩赐,他不求别的了。

    两人登上赏云楼,孙公子坐在最中心的桌子边,看到他们,兴奋地招手,让二人加入他。

    但谢寒宿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挑了个边角处的位置落座。

    孙公子见他们如此,也不勉强,转身专心照顾起身边的妹妹孙寄芙了。

    本来他准备在家专心陪妹妹的,但孙寄芙不愿意看到他为了自己打消原本的计划,正好也很久未归云城,便和他一道出门散心。

    很快,与会人士三三两两地到齐,众人开始谈论起本次聚会的重点——先摄政王殿下谢寒宿。

    “谢公出身长平谢氏,虽为外室子,却有鸿鹄之志……”先是有人来了一段背景介绍,谢寒宿听着这些人描述他的少年壮志,嘴角微抽。

    燕惊鸿笑着问他:“他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谢寒宿摇摇头:“我少年时可远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和母亲二人好好活下去罢了。”

    燕惊鸿握了握他的手,谢寒宿回握,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拢着她的纤纤玉指。

    “天下人误会了谢公多少年?远的不说,就说那些流传于市井之中的童谣、诗句、文章,有多少是讽刺他弄权的?就说我们之中,有多少是背地里骂过他一句奸佞小人、死有余辜的?”

    在场有人低下头去。

    “当年他过世的时候,万人为之欢庆,称杀他的刺客为义士,赞他们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但是就在今年元月,自京城开始,各地都流传起了谢公做过的善事。最初,尚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嘲讽他的势力死而不僵,大家都认为传这些事的人用心险恶。直到,有人站出来说,其中一件事是真的发生过,他可以为之作证。然后,越来越多被谢公帮助过的人站了出来,真正的转机,是于氏女的出现。”

    “冤杀于大人,是谢公背上骂名的第一步,于大人是他当年的主考官,在儒生中声名极佳。谢公是于大人的门生,却站出来指证其以权谋私,天下人都说他为了往上爬才栽赃陷害恩师。直到于氏女的出现,她说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年,终于不忍,当年她的父亲确实曾受贿舞弊。自此天下哗然。”

    燕惊鸿还记得于大人的事,当年的谢寒宿还是颇有几分愣头青的,为了把于大人拉下马,他自己也没落得好处,简直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