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媛,我知你爱重主子,但心病还需心药治……我试试去请阿微,但愿她肯给点面子。”
巧媛因私自惩戒林昀熹而受罚,眼见自家世子为那狐媚子动气伤身,对此提议千万个不情愿。
可她本是谢家家生子,不便否决旧主提议。
尤其谢幼清所言虽轻,却能清晰传入屋中人的耳。
那位暴躁主子没再乱砸,显而易见,并无反对之意。
谢幼清得此默许,领着丫鬟急急急忙忙赶往宋思锐的居所,为自家表兄,也为她自己。
···
竹影居清幽雅致,院内仆从忙而有序地洒扫、晾晒、烹煮,对于谢家主仆礼貌招呼,却没作通报。
“林姑娘好些了没?”谢幼清硬着头皮撒了个谎,“表兄有要事请她去一趟。”
“谢二姑娘,兄长无碍吧?”宋思锐沉嗓从某间门窗紧闭的房屋中传出,“他要见昀熹,岂会劳动你芳驾?”
谢幼清遭他拆穿谎言,脸颊发烫,再听话音且夹带水声……某些不能言述的画面一闪而过,逼得她倏然红了脸。
半晌,她故作镇静:“如若三公子关心自家兄长,何不亲去慰问?”
“有劳谢二姑娘提点,思锐忙完自会探视。”
谢幼清竭力摁下不悦:“敢问三公子心中,世子与林家姑娘,孰轻孰重?”
“兄长是王府上下最受重视之人,哪里用得着我操心?”宋思锐淡声答道,“但昀熹……只有我能护。”
谢幼清与他接触过两三回,素觉他清贵洒脱,温润如玉,何曾料想他会口出惊人之语?
刹那间,鼻翼涌起淡淡酸涩。
本欲示警远游多年的他,未必能于短期内看清林家千金的真面目……但这绝非聊此话题的场合与时机。
不尴不尬杵在浴室门外,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自发愁,恰逢两名丫鬟捧着一叠绫衣罗裙进院,“三公子,姑娘的衣物已送到。”
须臾,浴室门从内而开,宋思锐朝谢幼清略一颔首,示意二人将衣物放至屏前条案上,又吩咐嬷嬷端姜汤。
谢幼清更不是滋味。
——他终于开了门,却只为接转林昀熹替换的衣裙!
细看他长发披散,身上套了件雪色蚕丝宽袍,未加巾束带,一副无拘束状;神色凝重,倒不似干了某些靡丽黏缠的勾当。
趁嬷嬷和丫鬟进进出出,谢幼清轻唤:“阿微……你还好吗?”
无人应声。
宋思锐勾了勾唇:“人没醒。”
“我不放心。”谢幼清厚着脸皮,跨槛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