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笑道:“原来兄长带昀熹至此,也有类似心思,那倒是做弟弟的不识趣了!”
兄弟二人对视片晌,一人强忍怒气,一人淡然处之。
林昀熹一头雾水,全然想不通“看一棵好玩的树”怎就让他们变得紧张兮兮?
而宋思锐医者仁爱厚道,又非冲动闹事之人,为何每回总惹自家兄长大动肝火?
她正想出言相劝,不料牡丹园外马蹄声急赶而至。
来者刚健魁梧,却是当初险些撞破她和三公子躲在草丛的青年。
双方礼见一番,宋思锐没作犹豫,留下一句“失陪”,领那人步入花林,低声交谈。
谢幼清显然不乐意撇下他,干脆拉妹妹们和霍家两个小少年坐进亭子。
多了一群人围观,林昀熹不便与巧媛继续讨论按摩技巧,各自以饮茶吃点心来掩饰沉默的尴尬。
大抵因这静谧太异乎寻常,她无心细尝梨花水晶糕的鲜甜,不经意间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关键字词。
如棠族、林夫人。
乍然听那位“萧大人”谈及自己母亲,她不自觉捏了一把汗。
三公子……派人打听她的家人?
据她所知,他们一家三口素来和睦美满,而她恰恰因太过得宠,才活成不受待见的骄纵千金。
因此她死活想不通,缘何在林家落难时,母亲竟抛下他们父女不管不顾。
她知不该窃听宋思锐密谈,但事关父母,她决意舍弃道义,竖起耳朵倾听。
然而,那人立马聊到一种名为“畅心”的毒,还窃笑说,“无上皇曾误把猫当成太皇太后”……
林昀熹完全摸不着头脑,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究竟有何关联,只想着改日对宋思锐旁敲侧击,套出家人近况。
没多久,林中二人商议完毕,悠哉悠哉返回。
萧大人正要辞别,忽而猛拍脑门:“哎呀!我这什么猪脑子!差点忘个干净!”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向宋思锐,“傅四姑娘的飞鸽传书。”
宋思锐悄然觑了林昀熹一眼,展信而阅,眉宇间掠过怒色,笑骂:“那丫头!皮又痒了!”
早在初相遇那晚,林昀熹已听他谈及“傅四姑娘”。
此际听他嬉笑带恼的语气,她心下暗忖:那姑娘……是他最亲近的人呢!
···
趁暮色尚浅,众人沿牡丹未开的牡丹园绕行。
宋思锐有意无意挨近林昀熹,明知故问:“送汤药送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