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
“既然有人想玩‘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本公子奉陪到底。”
宋思锐俊朗笑颜透着轻狂——强取豪夺,谁不会呢?
······
因大部分府卫仆役跟随晋王赴行宫,夜静更深时,王府内巡查走动的人员尤为稀少。
宋思锐在居所和听荷苑之间来回走动,未曾惊扰旁人。
他取了整套干净衣裳,溜进林昀熹的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携一身水汽踏进卧室,他心里发虚,莫名有种错觉,仿佛错拿了坏人的剧本子。
环顾四周,房内唯一供人歇息的,仅剩四尺短榻。
昂藏男儿缩头缩尾将就一宿,未免太委屈了些。
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蹑手蹑脚靠近精雕花梨木床。
藉着极其微弱的光线,他发现林昀熹翻了身,腾出大片空位,遂偷偷摸摸躺至她身侧。
睫羽轻垂,脸蛋吹弹可破,令人有浅尝之念。
她似是觉察他的靠近,反手就是一掌。
宋思锐琢磨不透她为何忽然在睡梦中打人,抬手四两拨千斤轻推慢引,柔声哄道:“昀熹,别打了!太奶奶做的糕点,我都没舍得吃,全给你了!你还欺负我!”
林昀熹收回左手,嘟囔:“傅章鱼,算你有点义气。”
宋思锐闻言,长眸瞪大,眼角浮起温润微湿,半晌说不出话。
无处安放的手脚,徒增难以抑制的颤抖。
一呼一吸,乱了节奏。
她……认出他了?她想起过往了?
试探着伸出臂膀,每往前一寸,皆等待着她突如其来顽抗,或平和安静接纳。
所幸,当他谨慎圈她在怀内,她没作抗拒,还吧唧咂嘴,乖巧如梦里偷吃的绵软小猫。
宋思锐深深吸气,免得心跳声怀中人吵醒。
他已好久未真真切切拥抱过她。
此时此刻的温软,好像早在去年夏天,便不再属于他。
京城重逢后,她将他抛至九霄云外,见他如避牛鬼蛇神,若非心惊胆战的模样,便是扭扭捏捏,躲躲闪闪。
宋思锐既盼着她记起一切,又担心她千里追寻,并非回心转意,而是想彻底清算旧账,从此一刀两断。
漫漫长夜,他不敢闭眼,倾听窗外风摇叶动、落花漫卷、草上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