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子行踪不定,没准要去个一年半载。
宋思锐苦苦相劝,最终,昀熹承诺三个月后给他答覆。
他愤懑、冤屈且悲怆。
于他而言,长陵岛才是他的家。
明明已决定相守一生,为何她会在关键时刻受人挑唆,选择放弃他?
是单纯年轻气盛,抑或他在她心中没想像中重要?
他独自在东海延岸等待秦老岛主归来,结果等来却是自家兄长遇险的消息。
来不及亲自折返回长陵岛,他留下两封书信,托人分别转交给昀熹和傅千凝,随即快马加鞭急赶回京。
他至今搞不懂,昀熹是从何时起紧随他身后,又因何而消失。
再会时,她成了记忆全无、柔弱可欺的落难千金。
强弱倒转,激起他隐藏多时的强势与霸道。
···
自宋思锐离开,林昀熹裹着被衾滚来滚去,始终无法入眠。
梦中傅小哥哥行为太过刺激,三公子又险些应验梦内场景,使得她羞惭中夹杂不自知的兴奋。
时而叹气,时而偷笑,颠倒不已。
房内薄香幽淡,绵绵夹着甜,她迷迷懵懵中无从细辨,源自幻觉或宋思锐衣袍遗留的熏香。
直到天色微明,晨曦破窗,描摹高几的花瓶,她才惊觉瓶中插着两枝初绽红莲。
亭亭而立,娇红欲滴。
林昀熹独坐床边,心神恍惚。
漫漫长夜的心跳,为谁而起?
如果对三公子麻木无感,岂会让他的脸反覆入梦?
原以为又是龟缩在听荷苑看书的一日。
不料辰时刚至,宋思锐径直走入院内,开门见山,不容拒绝:“昀熹,随我去南郊走走。”
“三公子还真把我当私物?想来随时来,想带走随时带走。”
林昀熹放下书册,转头打量他发上镶金青白玉冠和苍色竹纹锦袍,只觉考究衣着很好掩饰了奔波的倦容。
宋思锐无分毫恼怒,微微一笑:“曾祖父赐了我一套宅子,在京城南麓约二十里处,我得带人去安置家具和御赐之物。你近来憋坏了吧?何不趁天气大好,去那一带舒舒筋骨?”
听闻并非仅有她作陪,林昀熹难免有所动摇。
自宋思勉发过一次疯,宋思锐临行前叮嘱她莫露脸,她除了小小听荷苑,只能绕小道去府医院找人说说话,如他所言,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