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凝粗略解释昨日所为,如何设计用香先让来者恍然出神,再取巧逐个放倒;萧一鸣则道出此园和霍家千丝万缕的联系,提及霍书临能从霍家人设计庭院的习惯、周边山林地貌等推断出品柳园内部构造。
林昀熹乍舌:“冲我而来?可我并不曾向他许诺……”
“他坚称你不情不愿,是我哄骗来的,”傅千凝顿了顿,“该不会是……你离开晋王府前和思勉哥哥聊了几句,一路上神不守舍,被有心人瞧见,搬弄是非?”
林昀熹尚未回话,宋思锐睨视她半晌:“和我兄长说什么,能让你‘神不守舍’?”
“没、没什么,”她猛地记起宋思勉的态度变化,悄声问,“世子发觉了……?”
宋思锐环顾四周,微微颔首:“这正是我不让你跟他接触的原因。”
“倒腾半天,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一鸣兄也不知情,”宋思锐憋笑,“但从你出手那一刻,他想必猜到了。”
萧一鸣挠头:“恕我眼拙,昨日方知姑娘身法灵敏,武功精湛至斯,实在令萧某佩服!”
林昀熹被夸得有点难为情:“实不相瞒,我昨儿才知自己会武。”
见萧一鸣再次惊呆,宋思锐笑着解释:“事到如今,不瞒你了,昀熹是我在长陵岛结伴长大的未婚妻。”
傅千凝补充:“嗯,是甩了他的未婚妻……啊!和好了!和好了!”
一觉察表兄目中厉光大盛,她慌忙改口。
听宋思锐大致讲述昀熹被调包的来龙去脉,萧一鸣感叹:“难怪……姑娘武功和三公子为一路,岂会是传言中娇生惯养的公府千金?”
他总算理解,为何宋思锐“为色所迷”,甚至为此和父兄对抗;也明了何以“林千金”并无外界所说的恶劣。
“目下除去始作俑者,只有我们几个我兄长知情,”宋思锐沉吟,“此外,崔夫人或许看出端倪。”
“小姨她……?”林昀熹错愕。
宋思锐纠正:“你忘了?她不是你小姨。”
林昀熹仔细回想教坊竞赎时,崔夫人先是痛心拭泪,后听她说起“要为应考在即的表弟着想”,对方神态立变,拉过她左臂,似乎想确认什么。
第二回 在酒楼碰面,她明言失去记忆,崔夫人看似十分惊讶,抖落手中茶盏,打湿她衣袖。那时崔夫人检查过她的蝴蝶型胎记,更谈到霍书临为她奔前忙后,提醒她晋王三公子非她能高攀者,劝她慎重……
待她亲去崔家探望,崔夫人言行举止难掩疏离。
她曾认定,自己身份大不如前,招致崔家母子疏远。
但细究接触数回,崔夫人未曾喊过她“阿微”,也许真如宋思锐推测,早从蛛丝马迹辨认,她非姨甥女!
念及数月以来被人耍得团团转,林昀熹难以抑制恼怒与感伤,双手细颤。
宋思锐握她手的力度加重了些,柔声劝道:“我知你很难接受,才没一下子全盘托出。”
“我臂上胎记,是打小就有的?”
“没错,怎么了?”
“在西郊别院时,世子亦曾看过……如此说来,林千金和我一样,左臂上都有近似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