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把鞋放回地上,踱步至窗边,嘀咕道:“你平时日日夜夜缠着她,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不识相退让一步……”
“是!我就招人厌烦!”
傅千凝睡得正酣,突然被他吓醒已是满肚子气,再听他这怨怼之词,更是怒火上窜。
她扯过叠在床边的半身裙,随意裹在中衣中裤外;拽了件外披抱在身前,一蹦下地,趿拉着鞋子,急急往外奔。
“阿凝!”
林昀熹没能喊住她,宋思锐不便伸臂拦截,只好由着她狂奔而去。
静夜之中清晰听见远处传来萧一鸣的喝问:“什么人!”
“你姑奶奶!”傅千凝盛怒下口不择言。
林昀熹奇道:“这么晚了,萧大哥没回西苑?”
宋思锐信步返回外间掩上房门,边解衣带边道:“方才我和他商量事情。”
林昀熹脸颊微烫:“你、你真要睡这儿?”
“那丫头跑了,我不给你暖床,岂不辜负她一片心意?”
他语气一本正经,驾轻就熟将外袍挂到檀木衣架上。
“你把她气跑了,竟不去哄两句!有你这般当兄长的?”林昀熹语带轻责。
“大半夜的,你让我去追她一衣衫不整的姑娘家?她是我表妹!就算亲兄妹也得避避嫌吧?”他暗笑,“大不了我明日给她做点好吃的!她那脾气……你还不晓得?来得快去得也快!”
“切,在我这儿,你怎不避嫌?”
“要没那堆乱七八糟的事,这时候我俩孩子都有了,还避什么嫌?”
林昀熹只道“乱七八糟”指的是她失忆,而恰好有一大堆话要告诉他,顾不上羞赧,自觉往里腾出更多空位。
反正,他们早非初次同床共枕。
宋思锐除下鞋袜,钻入被窝,细嗅她鬓角,嫌弃道:“唔……一股阿凝的怪味儿!”
“呿!”她推了他一把,“我还没嫌你不洗澡呢!”
“章鱼天天泡水里,还用得着洗澡?”他寻了个舒适姿势将她搂在怀里,“听一鸣兄说,今儿撞见棠族人?”
“嗯。”
“你那所谓的‘表兄’,没过态言行吧?”
他嗓音极轻,唇贴住她耳阔,温热气息熨帖着她的心。
“除了老盯我看,倒没别的……”林昀熹伸臂环住他,猛然记起申屠阳转交的发簪,小声道,“他说,林夫人大病初愈,下月来京,还给了我一枝贵重的海棠花簪作生辰礼……我听笙茹提及,这月末的确是林千金的十七岁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