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快如闪电,干净利落,只在一呼一吸间!
寒光一闪,匕首直抵林夫人咽喉,停在颈前半寸,凝招不发。
林昀熹收敛先前的所有怜悯与崇敬,冷声发问:“您为何置我于死地?”
林夫人泪流满面,全身细颤,语调满溢悲愤:“你是谁!你、你杀了我女儿?拿走了她的容貌?”
“……?”
林昀熹一头雾水。
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啊!什么叫“拿走了容貌”?
可林夫人磨牙吮血的忿恨又太过真实,几乎让她生出某种错觉——她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这话我听不懂,但我对你,对林家,不存恶意。”
“那我家阿微呢?你为什么冒充她?她、她在何处?”
林夫人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但为母的刚强迫使她忍住没哭出声,仍咄咄逼问。
“我也想知道她的下落……”
林昀熹自觉用利刃抵住一位刚出月子的母亲,似乎太过残忍,缓缓收起匕首,补充道:“您若愿心平气和听我讲述因由,咱们大可不必拔刀相对。”
林夫人被她一招制服,没得选择,点了点头。
林昀熹顺手解了她的穴,把匕首交还她:“您收着吧!即便再来十回,也伤不了我一丝一毫。”
林夫人颤颤接转,双目紧盯着她:“姑娘是何人?何以打扮成阿微,占用她的身份?”
林昀熹没好气道:“令嫒名声不佳,又是罪眷之身,我冒充谁不好,偏要冒充她?……分明是她看我模样相似,又失去记忆,蒙我来顶罪!”
林夫人瞪视她素淡的妆容,颤声问:“你是说……你天生就、就是这容颜?”
林昀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难道有假的?”
林夫人如陷入漫长梦境中,愣了许久,倏然望向她的左臂。
“您想看胎记?为何人人都爱看呢?真想不通!”
林昀熹嘴上嘟囔,大大方方掀开半湿的袖口向她展示。
林夫人凑近一看,杏眸圆睁,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抬望林昀熹,目光惊诧得近乎于难以置信,小心发问:“姑娘左耳后侧发线内……是不是……有个半月型的青色印记?”
“……我哪儿晓得?”林昀熹一脸狐疑,“谁没事检查头发覆盖的后侧方?”
她挪步走到铜镜前,对着窗口投入的一缕阳光摆弄片刻,模模糊糊看不大真切。
林夫人谨慎靠近,每一步皆如履薄冰,恐踏碎渺茫期许,迟疑须臾,抬手轻轻拨开她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