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贺兰莺隔日来作伴,可林昀熹仍觉冬月尤为漫长。
随着登门道贺的亲友一日日减少,小宅院渐趋寥落,她迟迟没等到曾经黏缠的某人,几近怀疑他丢下自己跑了。
更让她惊奇的是,被撇下之感,居然似曾相识。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侍婢禀报,“傅四姑娘到访。”
林昀熹喜笑颜开,冒雪飞奔出迎,薄愠:“你哥呢?你俩都不来看我……”
傅千凝拍打朱色披风上的雪粒,啐道:“我不重要,我哥才重要,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林昀熹否认,立马又问,“他人呢?”
“呿!你也有追着我问他行踪之日!真把我惊呆了!”傅千凝随她步入廊下,懒得再卖关子,“我哥正忙于折腾品柳园,准备婚后和你搬去长住;又在那附近购置了一座新宅子,作安置岳父岳母小舅子之用。”
林昀熹当即明白宋思锐意欲何为——成亲后搬离晋王府,她既不必碍晋王和世子耳目,又可多与父母相伴。
尤其他们很可能常年往返于京城与海岛,住到品柳园自然轻松些。
她抬目远眺院外树枝摇曳,积雪如碎玉四散飞溅,心却宁静且暖融。
良晌,收敛思念与感慨,她笑睨傅千凝:“你的猴儿呢?伤都好了吧?”
上回其中一只小猴子被申屠阳捏住后背,折了一截肋骨。事后,傅千凝一直偷偷将俩猴子藏在王府疗养伤势,逐渐熟络,还曾带来探视林昀熹。
“我不是怕撞见那小郡主么?便托老萧照看……”
林昀熹想了片刻才搞清“老萧”是何人:“哟!你俩还成‘一起耍猴’的关系?”
“谁要跟他一起耍猴!”傅千凝挑眉瞪眼,“话都说不利索!只会打嗝!”
“可我前些天见他好好的呀!”
“鬼知道他哪根筋抽了!每回跟我说话就……跟吃撑了似的!”傅千凝略显焦灼。
林昀熹憋笑:“你喊他‘老萧’,他叫你什么?”
“我倒想让他喊我‘老傅’……”
“噗,”林昀熹笑出声,“怎能让人管你叫‘老父’?”
傅千凝咬牙切齿:“他叫我‘傅四’!这样也好,省得加上‘姑娘’二字,还要多‘嗝’一次!”
“你别欺负人家太过,要不……给他把个脉,好好诊治诊治?”林昀熹语带关切。
“呵!得了吧!我若碰他半下,没准他又说我‘不知羞’!”傅千凝柔柔翻了个白眼,“不、说、他!我来这儿,本想替你和我哥传几句你侬我侬的悄悄话,可他说的那些太肉麻,我可复述不出来……”
林昀熹俏脸一热,即想追问,又不好启齿,檀唇轻嘟,静待她把话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