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剑跃马,一声令下,晋王府和密卫皆加入混战。
原本由多数人包围孤身女子的局面,瞬间逆转。
此前,宋思锐在七十二岛平过叛乱,回京后亦曾奉命剿过匪,相比之下,眼前厮杀实属小意思。
可他直盯十余丈外的林昀熹,头一回有了惊怕畏惧之感。
她那身红裳深深浅浅,如血染而成……受伤了?
再看她眼神涣散,脸上尽是麻木,仿佛对他的到来无半点觉察。
阿微那句似笑非笑的冷语再度闪现——只要再用上一次蛊,那姑娘就会忘掉三公子……
难不成……这几个时辰,足够抹掉她的记忆?
宋思锐险些发狂,弃马跃入人堆。
脑中既像塞满了东西,又如一片空白,连串剑招未经思索,暴烈穿透迎面攻击的棠族护卫。
银光染血,交映月色与雪色,幻化成交织穿掠的凛然之光,让人目眩。
“昀熹!昀熹!”
他一边厉声呼唤她的名字,一边步步逼近。
而她杀红了眼,人宛若处在梦境之中,满脸木然。
无爱、无恨、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无嗔、无痴。
他抢至她跟前,她浑然未觉,顺手劈向他,遭他举剑阻隔。
曾祖父所赐的断鸿剑,对上她那把不知从何捡来、早砍得卷了边的寻常单刀……“卡嚓”声起,轻而易举将破刀削断。
林昀熹一呆,遭他夺了刀,仍浑浑噩噩携带昏迷不醒之人。
宋思锐左手拥着她,挥剑护她杀出重围。
再回首,棠族人所剩无多,难成气候。
他还剑入鞘,示意萧一鸣扛走那侍婢,细辨妻子衣裙的血迹大多源自他人,才稍稍安下心。
林昀熹余悸未消,呆然若失,任凭他拉来捏去,良久才长舒一口气。
她清澄眼眸渐生薄雾,如惊慌失措,如惶惑后怕。
宋思锐两手捧起她的脸,长目聚拢生平未见的紧张与忧患,薄唇翕动,语无伦次反问询问。
“昀熹……没事吧?你、你还记得我吗?认得我么?知道我是谁吗?……说话呀!”
字字带颤。
林昀熹狐惑眼光上下端量,杏眸从圆睁到微眯,极短暂的玩味过后,秀眉颦蹙。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我不是boss么?光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