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药物起作用需花费点时日,急也急不来,宋思锐索性趁时辰尚早,和妻子补完先一日没能行的同牢、合卺、结发三礼。
里卧沉水香气缭绕,烛光轻曳,林昀熹被他摁住换过一袭红缎裙,装模作样往头上盖了块红丝帕以作盖头。
宋思锐同样换过赤色中衣,手执秤子,一点点轻轻佻开她的“盖头”。
林昀熹啐道:“你这动作,宛若孩童玩过家家儿戏!”
绯颜娇嫩,眸若秋水,令他呼吸有一瞬停顿。
“可惜我俩在岛上碰面时已不小,兼之……若玩游戏,没准儿我会被你逼着当‘新娘子’。”
他端上盛有肉沫的小碗,和她互相喂了对方一小撮;又在切成两半的小葫芦内倒上苦酒,一人喝一小口后交换饮尽,再用红绳将葫芦拼接如初;最后各自剪取彼此一束发,捆起放入锦囊收藏。
一场婚礼经历了诸多波折,至此才算真正完成。
灭掉半数烛火,林昀熹懒懒依靠在宋思锐肩头,两颊抹霞,轻垂美眸难掩娇羞与拘束。
诚然,白日里所遇的巨变,外加父母若即若离的态度,使得她既惊慌又忿懑。
由于血亲关系,她和阿微变成了姐妹,实在太讽刺。
所幸,她已出嫁,不必再见到那张像极了自己,却让她厌恶的面孔。
宋思锐探臂搂住她,低头凝视她妍丽无匹的素颜,眸光坦荡,直透人心。
她心念一动,眸底窜起小火焰,抬臂绕向他,小嘴贴向他微微翕张的唇。
红裳半褪如花瓣绽放又飘落,二人于唇齿磕碰中坠入身后柔软婚床。
酥酥麻麻肆意流窜,宋思锐体内数寸之火已腾起,趁着她迟疑的刹那,反客为主扯下带子。
林昀熹躯体一凉,忙以蜜颊贴向他肩颈。
几番搓拉,丝帛恰似落红堆叠,半遮半掩,正是风光最绮丽之时。
然则宋思锐突然吸了口气,从她上方滚至一侧。
“……?”
林昀熹匆匆拽过锦衾,以遮盖外泄春光,却听他喉底沙哑,满是隐忍。
“你新服了药,我不确定‘吃螃蟹’会否影响药效,要不……先缓一宿?”
林昀熹暗觉有理,抿了抿唇,探臂箍住他。
宋思锐如箭在弦上,被迫强忍的滋味甚是艰难,又不好再跑去冲澡,只好有一句没一句说点正经话题。
他谈及大理寺的问话,宣称棠族王子申屠阳秘密掳走他的新婚妻子,故而双方进行一番厮杀。事关天潢贵胄颜面,大理寺承诺不公开案情。
林昀熹则聊起父母和小姨的纠缠,言语间尽是唏嘘。
宋思锐回顾昨夜,方觉后怕:“是我会武功之故?还是因掐伤了掌心,得以清醒,不至于被药物蒙蔽?像岳父大人那样的……”
他本想说“像岳父大人那样的文弱书生”,未料林昀熹理解成结果相类,秀眉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