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婷婷四下看了一圈儿,这才贴了过来,小声的问姜凌,“一会儿若是看见了你没事儿吧?”
她还有记得四年前计长淮去西疆之后,姜凌找她哭上了半个月,好一阵都没缓过来。
“那能怎么样?又不一定能见到这么多人呢。”姜凌抿了抿嘴,看向了别处。
宫宴前殿坐着的是皇帝,太后以及后妃们,殿前为大臣们设宴。
为了照顾未出阁的姑娘和夫人们,特意将她们安排在了侧殿花厅,也有个话说,免得受凉。
所以见一个大臣还是不容易的。
姜凌向窗外望去,院中百官已经落座觥筹交错,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更何况四年过去了,足以改变一个人,她现在搜寻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零零碎碎,好似很难拼凑在一起。
只记得他来京城的那天也是初冬。
姜凌仰着脸问他:“你不是说你最痛恨京城了吗?”
那个人好似笑了,又好像没笑,盯着她说:“如果有你在的话……”
甚至后面的话她都不太记得了,因为支离破碎的记忆,像碎屑一样扎在心里难以拔出。
不一定能见到,也最好别见到。
只是开宴没多一会儿,皇帝便唤她去前殿。
今天是为了宴请金纣来使,是什么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和亲或者谈判。
而皇帝年轻没有什么子嗣,而长公主们只有她一个未定亲。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不过这种节目每年宫宴总会来上那么几次姜凌也都习惯了,总会被她挡回去的,也是不急。
她让侍女理好了头上的发髻,摆正东珠朱钗,起身向殿前走去。
红柱琉璃瓦下,寒风萧瑟,本是万里无云,将近黄昏也卷起了几缕清淡的云朵,被染成了橘黄。
行至殿前她正与传话的宫女,问着前殿的情况如何,耳朵里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忘记这声音。
“……葛理大人不喜酸,有劳了。”
有礼、内敛、沉稳却又如锦缎顺滑。
她抬头向店门口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高挑纤长的身影正与宫人交代着事情,心中恍然一顿。
男子身着朱红云纹官服是地方官员特有的形制,头戴玉冠,若是不注意也不会发现头上斜系着着一个黑丝锦缎。
姜凌立刻停下的脚步,心中细细密密的记忆如山呼海啸般袭来,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