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所说,也不尽然是错的。譬如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祝山冷笑一声,道:“贤妃思想实在龌龊,朕昨夜与知语下棋,夜半贪懒,宿在侧殿。朕竟不知,在你口中,竟是如此不耻。你既读过圣贤书,定然明白什么叫礼义廉耻。林将军必然也教过你,朕是个讲道理的人,便罚俸两月。此为一桩罪。你意欲动手伤人。在这宫中,自有礼仪法度。你有不满,可以找皇后。此为二桩。再罚俸一月。”
这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孟知语想。
贤妃不可置信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随后又化为一种对自我的怀疑。她低着头谢了恩,退出殿去。
陈祝山抬手把侍女太监们也都招出去,剩下他与知语二人。
知语跪着,陈祝山搀她起身。
孟知语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旁的情绪。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个人从少年时期起,便已经极尽伪装。
陈祝山坦然地被她打量,甚至笑起来,“这样看我做什么?你知道,我并未做什么。”
无辜。无耻。
她轻轻地扯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块白净的皮肤,和那块粉红的印子。
“你别和我说,这是蚊子咬的。”她说。
陈祝山看着她,大方承认:“是我咬的。”
“可除此之外,我确实没做什么。”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行至内殿。罗帐软被规整地叠着,床头却放了一件斗篷。
陈祝山俯身拿起那件斗篷,语气平常地说话:“昨日御膳房的菜,可还合你胃口?”
孟知语看着他的动作,“很好,多谢皇上。”
陈祝山将斗篷掸在手臂上,“那今日陪朕吃饭吧。”
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御膳房的菜送到了栖霞宫,御膳房的主管还觉得奇怪,没见过皇上对哪位公主如此优待。
海味山珍,尽数置于眼前。阿幸十分兴奋地在一旁布菜。
孟知语看着对面的陈祝山,抬手吃菜。
贤妃被罚的消息自然很快传遍宫城,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默默观望。
贤妃家世容貌都是一等,在此次新进的美人中,原是最有力的一位。可惜蠢了些,一开始便败下阵来。
贤妃的惩罚是风向,一时间,一众宫妃上赶着来巴结栖霞宫。
实属罕见。
阿幸看她们的样子,小声嘀咕:“瞧她们这副样子。”
孟知语不语,众矢之的通常没有好下场。陈祝山将她置于此,不知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