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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语俯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陈祝山挥了挥手,又拍了拍自己手边的座位。“知语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吧。”

    孟知语走近,桌上放着一只烤乳猪,表皮金光酥脆,色泽诱人,还泛着油光。她在一旁坐下,听陈祝山说:“知语瞧着如何?”

    孟知语夸道:“甚好。”

    每一块都已经分割好,陈祝山夹了一块放进孟知语碗里。“尝尝吧。”

    孟知语吃了一口,表皮很脆,内里的肉很好吃,可是她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她放下筷子,看向陈祝山:“三哥,我想回家。”

    陈祝山看向她,她表情认真。“三哥的家,不是知语的家吗?”

    孟知语继续道:“已经好几日了,你要敲打江恒,也该敲打够了。”

    陈祝山嘴角微勾,“今日江安侯请旨见朕。”

    孟知语抬眸,听见他说:“朕拒绝了。因为知语想多住几日。”

    他看向孟知语,眼睛里带着笑意,他抬手夹了一块乳猪肉,送进自己嘴里。脆脆的猪皮在他嘴里被咬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孟知语许久才别过头去,几日复几日,几日何其多。

    “你不可能一辈子把我留在这里。”她陈述。

    陈祝山咀嚼着肉,咽下去,而后抬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谁又惹知语生气了?”

    孟知语胸膛起伏不定,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面前的一个点上。

    他喜欢自作聪明。

    或许这不是自作聪明。

    这一堵红墙的里头,或者外头,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不同的。里头冷,外头也冷,连血液都是冷的。

    只有仇恨是热的。

    仇恨把人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孟知语□□的背脊松懈下来,“栖霞宫,有个小丫头,今天挨了几十板子,三哥若想发扬你的君子之德,便救一救她。三哥若是觉得无所谓,那便无所谓。”

    陈祝山仍旧笑着,笑意是不到眼底的,他点头:“好,那吃饭吧。”

    他们沉默地吃饭,空气是很冷的,原本酥脆的皮在冷风中待着,便会变成硬梆梆的,和牙齿打架。幸而他们只有两个人,是吃不到后面的。也幸而,皇家是不许将东西吃尽的。

    那冰冷的如石头一样的皮,便不会被人知晓。

    孟知语起身告退,“臣告退。”

    她出来的时候,阿幸已经消了气,人还有些耷拉。

    “殿下。”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