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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不语,听江恒继续说:“倘若你想见他,我可以派人放出些消息去。”

    他仍旧是在看戏。

    可惜孟知语神色如常,浅抿了一口茶水:“不必费心。”

    江恒转过身,山中天色湛蓝,山色清澈,空气也是极好的。他伸了个懒腰,飞身到山上,摘了一枝不知名的花。

    他轻巧地回到座位上,将那朵野花放在桌上。他靠着椅子,手指轻敲着桌沿,好不惬意。

    孟知语瞥他一眼,也转过身来,对着山色闭目养神。

    孟知语忽然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江恒拒绝地直截了当:“不想回答。”

    孟知语笑,“你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呢。”

    江恒嗤笑一声:“我知道,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哦。”孟知语应着,还是问:“她是怎么死的?病故?还是别的什么?”

    她猜测,毕竟世家家宅中,同皇宫也没差别,都是多勾心斗角。

    江恒沉默下来,一时间,只有风吹山林的声音。院子里的花朵轻轻地晃动,许久,孟知语才听见江恒开口:“嗯,病死的。”

    他语气中带了些嗤笑,不知是在嗤笑谁。“她眼神不好,偏偏看上了一个不怎么样的臭男人,闹着要嫁给他。那时候我爹不怎么管后宅的事,都是我娘在管。她的姨娘,也是个不管事的。她还来求我。”

    他的语气似乎染上了回忆的色彩。

    孟知语睁开眼,转头瞧他。江恒闭着眼,脸上神色淡淡,抛去了眼神,一切情绪也都变得晦暗不明。

    江恒晃动着椅子,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当然不同意,那男人有什么好的,但凡他有点出息,都不该巴着一个女人,来想前途。我骂她了,她还哭。她小时候可怕我了,又怂。”

    江恒的叹息轻微得落在言语之间,都杳无音讯。

    他继续说着:“她求我求不得不,又铁了心,去求我娘。我娘啊,我娘巴不得她们都离她远点。”

    他笑。

    “我娘当然同意了,还说服了我爹。”

    “嗯,然后呢?”孟知语问。

    “然后?然后她嫁过去一年就病死了,病死之后,那男人还拿着她的嫁妆去挥霍。我看不惯,一剑把他捅死了。”

    江恒说完,闭着嘴巴和眼睛又沉默。孟知语被沉默吞没,她睁开眼,抬头看一眼天空。

    “她的尸骨呢?”她问。

    江恒忽然睁开眼来,随手指向面前的山。

    他动作如此随意,孟知语将信将疑。

    江恒笑,放下手来:“就在那儿。因为江安风沙大,她说她喜欢春暖花开的地方。”

    孟知语顺着他方才指的地方看过去,问:“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江恒语气闲散:“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