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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神,笔尖在纸上晕出一个点。

    皇上病了许久,昏迷了一夜后才醒过来。那时臣子们安排的所谓冲喜的嫔妃们已经进了宫,且都凑到皇上跟前来伺候着。

    王芙觉得此举不大妥当,她直觉皇上要生气。

    如她所料,陈祝山醒来看着这群人脸色不愉,待到问清楚了前因后果,更是愤怒。

    “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朕跟前待着碍眼。”

    陈祝山把她们打发走了,又生了好大一通气。臣子们又都搬出许多大道理来,叫他头疼。

    “皇上三思,皇上保重龙体。臣等此举,也是为社稷考虑啊!”

    好一个为社稷考虑!

    陈祝山冷笑一声,扫开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甩了一地。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可恨极了。

    他坐在这位置上,觉得自己如同坐在牢笼里,他开始困惑不解,他为何从前如此热衷于这个位置。

    分明这个位置行动不由心意,还得背负着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祝山拂袖而去,剩下一地的臣子们继续跪着。

    陈祝山回了宫里,看着这空旷的宫殿,仍然觉得胸闷气短,难以纾解。

    有嫔妃听闻他醒了,前来求见,他一听见这话,便觉得脑仁疼。可是又不能不见,陈祝山叫人请她们进来,看着她们进行虚伪地表演。

    “皇上可算醒了,可把妾身吓坏了。听闻皇上醒了,妾身马不停蹄就过来了。”

    他从前是虚伪的代名词,如今瞧见这种虚伪,却觉得如此难受。

    陈祝山一秒钟都看不下去,他打断她们虚伪的言辞:“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是。”退了下去。

    陈祝山坐在床边,她们是花枝招展的,是他用来掩饰的工具,如今这种掩饰变得碍眼。陈祝山想,他已经厌恨这种掩饰。

    他不愿意听他们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愿意听他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不得不承认,孟知语不在了。

    陈祝山撑着头,这些女人,他也不想看见了。

    “李元,传朕旨意。”

    这一年,又发生了一桩大事。皇上遣散了后宫,这实在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事。

    从京城的街头巷尾,一直传到益州的街头巷尾。

    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江恒笑得前仰后合,这事那些臣子决计不会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

    孟知语捧场:“为什么呢?”

    江恒说:“因为陈祝山说,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