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这个驿站并不大,叶欢只拐过两条回廊和一座小曲桥,就看到了凤离。
他依旧如平日,戴着素日的幕离,一袭灰白衣站在桥上,目光朝着桥下,似乎在沉思。
侧影极为好看,水中倒影出他纤长高瘦,如同芝兰玉树的身形,垂发如瀑轻泻白衣。
此景,此人,宛若一幅动人美画。少顷,他从腰上取下枝长笛,横放唇边吹了起来。
清风浮动,吹起他宽广的衣袖,露出两节皓白的手腕来,骨节削瘦而分明。
笛声如悠悠溪水般,潺潺流过听者心间,一点点渗入。
叶欢听着听着,就越走越近。
最后伸手,将他吹散的发丝拂到脑后去。距离极近,可感觉到他身上的呼吸声,匀称而澄明。
那股淡淡药香更如毒素一般,令她不由自主靠得更近了些,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的。
然后她淡然抓起他的衣袖,擦起了鼻涕。
少顷,耳边响起凤离的声音,有些哀怨。“姑娘,别蹭了,我的衣服都被你蹭脏了。”
叶欢腾得一声退开,红着脸仰头道。“怎么的就脏了,你说胡话!”
凤离*指着被蹭到袖子上的鼻涕,“你自己看。”
叶欢哪里肯看,立即就气鼓鼓地跑掉了。
身后传来小姑娘愤愤的声音。“你这人太无趣了!不和你玩了!”
凤离瞅着被叶欢擦上去的鼻涕,皱眉,腾得一声扯断那截袖子。
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实在是太调皮了,故意朝我身上擦鼻涕,真叫人头疼。”
叶欢整完凤离后,心里大为痛快。这个家伙连戴着幕离,下/面那张脸还带了狐狸面具,啥也瞅不着。
防人也防得忒狠了。
真不知道他那张脸是金子还是玉做的,瞅一眼还能把他吃了咋的?
藏得那般深,越发抓得她心痒难耐了。
快晌午的时候,锦儿带回来消息,“中原有位游方道长暂时在东街摆摊,不仅会算命还会开解命主的心结。”
扬了扬手里的号牌,“小姐,那道长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咱们这号牌都排到明日了,道长说明上上午去找他。您看——”
叶欢抬眼认真看着锦儿,“他看得准吗?”
锦儿自信点头,“可准了,奴婢可是亲眼看到他当场推算了好多人的命格,都一一中了。”
叶欢拿过格架上昨日看到一半的医书,翻看起来,“万一是那种江湖骗子呢,找人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