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风把拂尘从左胳膊甩向右胳膊,望着薛岑的背影叹了声气:“皇上他啊,有心事。”
这么一听,杨大人也不八卦了,毕竟谁还没个私事了,天子的私事更是少打听为好。
薛岑惆怅的心情直到晚膳还未消解,面对御厨精心烹制的吃食,也没有多少胃口。
他的膳食相对来说简单,也没有琴濯想象的三盘六碟八十道菜,但也无一不精致,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在御厨的手中也要从米粒开始筛选。
薛岑面对如斯精致,却有些腻味。
黄鹤风见他胃口不佳,便道:“可是菜不合皇上胃口?皇上想吃些什么,老奴即刻去吩咐。”
薛岑看着碟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糕点,脑海里却想起今日在北苑看到孟之微时的情景,托着下颚目光虚无,手指比了个大小,“朕想吃饼,这么大,这么圆的,上面有松子的。”
他描述得倒是够仔细,可黄鹤风哪里知晓,不过还是赶紧吩咐徒弟程风去跑了一趟。
程风依言描述给御厨,御厨想了一下就明了,“皇上说的可是到口酥?也叫松子饼。”
程风抓了下后脑勺,“皇上就是这么说的,具体什么名儿咱可不知道,您老见多识广先看着办。”
皇上难得指定一道菜,御厨不敢怠慢,当即指使帮厨和面烙饼子。
到口酥不是什么珍稀东西,在民间颇为常见,对于做惯山珍海味的御厨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不消半个时辰就做成了。
轻薄的面皮连大小都一模一样,圆得就好像用筷子筒裁下来一般,就连上面的松子仁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烤得微黄酥脆,草香气十足。
程风端着饼都忍不住有些流口水,可端到薛岑面前,也只见他吃了一口。
薛岑平日对吃食都不挑,胃口也极好,今天这么反常,程风不禁有些担心。
“皇上今儿去了北苑,是累着了?”程风看向黄鹤风,眼带询问。
黄鹤风摇了摇头,看见盘子里没怎么动过的薄饼,又叹了一声气。
皇上哪儿是馋这个饼子,分明就是馋状元爷手里的罢了。
这可真难办。
“行了,皇上现在心里不爽快,吩咐御膳房弄些清淡东西温着,等晚上再劝皇上用些。”
程风知道师傅总是比自己了解皇上的,当下也不问别的,忙着去做事了。
人有时候就是有劣根性,越吃不着的越想吃,越没有的就越觉得眼热。
尽管御厨变着法儿地给薛岑做饼子,薛岑心里却只惦记着自己见过的那一个。
御医例行诊脉的时候,黄鹤风还特意提了一句,御医见薛岑面色无异,身体倍儿棒,实在不像食欲不振的模样,便叮嘱其开胸顺气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