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于回家的心情就差刻在脑门上,薛岑也不是没看出来。回到这京城,他觉得自己也像回了一个笼子,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被一种无形的界限阻拦着,只能把一切心思都掩下去,抬手让人去备轿,“也不差这点路了,让程风送你到家。”
琴濯正欲拒绝,薛岑倒是先上了轿子,轿帘落下挡住他略显疲惫的脸,多了一种无形的疏离,反倒叫她不好开口。
她带的东西也不多,除了几件衣服便是那一坛子雪水了,跟着她坐船回到京城,也算难得之物。
程风她宝贝,也不敢懈怠,一直记着师傅说过的话,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抱着。
轿子在状元府门口平稳落地,琴濯想着让程风进去喝杯热茶再走,一下轿看到大门口排了两串人,男的女的都有,约莫五六个,当即愣在原地,“你们是?”
“夫人好!”众人齐声一唤,连行礼也是同步统一,没有丝毫参差。
“来帮夫人拿着包袱。”面对这些人,程风倒是表情沉稳,指了下就近的丫鬟吩咐道。
“奴婢卧雪,参夫人。”卧雪走近福了个身,当即便替琴濯把手里的东西都提了过来,另外的几人则分站在两侧。
琴濯反应不过来,程风似乎与这帮人熟识,面向他急欲求解,“这是……”
“是皇上让宫里拨出来的人,让孟大人跟夫人使唤的。”
“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琴濯一下糊涂了,薛岑明明跟她在同一条船上,他人也才刚到,怎么就安排好这些事情了?那人难道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不相干的程风也没多说,只依照薛岑的吩咐道:“皇上说孟大人清平节俭,府上没有照应的人,他如今又远在陈州,怕夫人有诸多不便,有人伺候总省力些。这本来就是府上该配备的人,只是孟大人那会儿一直婉拒,所以才拖到如今。”
程风这话句句都在孟之微身上,让琴濯觉得自己若要拒绝就是越俎代庖了,却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风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这里不必人伺候,我一个人清净惯了,委实用不了这么多人。”
程风只面上为难,“这……人是皇上下旨拨来的,小的实在不敢向上请辞。”
琴濯听了,愈发愁眉不展,好像薛岑赏的不是什么伺候的人,而是几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她神色郁郁,程风小心道:“这些人夫人不妨先使唤着,等孟大人回京再说不迟,若是他们伺候不周,到时候只管让孟大人打发了便是。”
人已到了府上,琴濯一下又赶不走,为此愁了好半天。
拨过来的一共四女两男,在他们这规模的宅子里还算少的,不过前门后院倒也都照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