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走了,琴濯好似又没了顾忌,如同融化了一般往椅子里一瘫,没有坐相。
她的头脑倒不是特别不清醒,只是有些言行连自己也没注意到。薛岑进来的时候,就看她对着桌上一只盆栽嘀嘀咕咕的,好像寻常唠家常一样,旁若无人。
“在跟它聊天?”
听到这明显包含笑意的声音,琴濯抬了下头,看着薛岑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又调回去跟那只盆栽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薛岑也没想到她醉得这般……可爱,听后又问:“这么说刚才你在说我?说我什么?”
“居心不良,是个老色胚。”琴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话不该说,不过她的嘴巴好像跟她的脑袋脱离了关联,说出来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这么明显的贬义,令薛岑也默了一瞬。
他有些不解,“色”他认了,可他也还没到而立,怎么就老了?
琴濯还在跟盆栽唠:“我一定是喝醉了,看到的都是假的,不然我都这么骂他了,他怎么还不生气?”
“我倒是想生气。”薛岑看着她跟盆栽大眼瞪小眼,满是无奈,“几杯屠苏酒也喝成这样,若我不是对你居心不良,早把你治罪了!”
薛岑忍不住揪了下琴濯的鼻子,指腹接触的那一瞬软腻,令他的内心总是心摇意动。
手指待要移向一旁的发丝,他听到门外黄鹤风的声音,只好收回手把那只盆栽往前挪了一下,以防琴濯一脑袋磕上去。
薛岑出得门来,就见一小丫鬟端着茶过来,没等行礼就让起了身,“是解酒茶?端进去吧。”
小丫鬟福了福身,在天子面前紧张得跟个鹌鹑似的,得了恩准就连忙去了。
薛岑尚未离开,听到丫鬟轻哄琴濯:“夫人,喝两口这解酒茶就不会难受了。”
“我没醉啊,喝它干什么?”
……
薛岑低首轻笑,暗道了一声小骗子,从袖中摸出一支银簪子来。簪子上面的莲蓬松动了,被袖子一刮就掉到了地上。
黄鹤风待要去捡,那莲蓬已经从台阶上滚落,掉进了花台旁边的水渠里,不见踪影。
“哎哟,掉进去了!”黄鹤风把拂尘插在腰后,就要去找。
薛岑摆了下手,“不用找了,银子而已也不值几个钱。”
黄鹤风还记得那本来是要送给琴濯的,见他随身带着必然宝贝得很,如今见他也不当紧,遂松了口气,转而道:“夏公子已经在别苑那边了,皇上现在要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