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雪一直等着她准备妥当,见她拿了罐子也不给自己,小心出声:“夫人?”
“罢了, 这苦丁茶放得有些久, 味道怕是不好了,你就沏些寻常的茶叶给皇上吧。”
“是。”卧雪不疑有他, 端着那枣泥核桃糕送了过去。
薛岑拈着一指长宽的点心,问道:“这糕点也是夫人做的?”
卧雪还没回答,一旁的孟之微吃了几回倒记得清楚,回道:“是后厨的师傅做的,这枣泥甜而不腻,核桃也是事先烤过的,嚼着有种酥脆的味道。”
“孟卿对吃食也越来越了解了。”薛岑淡淡说道,把手里的枣泥核桃糕放了回去,看起来还是不感兴趣。
孟之微自然是感激他送来的厨子, 翻来覆去夸赞了一遍,却不知道没有一句是让薛岑心里舒坦的。
薛岑觉得有琴濯这般周到细致的好夫人, 孟之微反倒把厨师傅赞不绝口,丝毫不讲琴濯的辛苦,实在有些不识好歹。又一想琴濯洗手作羹汤的对象又不是自己,不免一口酸气直冲脑门。
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
趁着夏起跟孟之微胡天海地,薛岑找了个理由暂时离开。
他来这状元府也有十几二十回了,孟之微也不怕他走岔了路,见他不需要人跟随,便也放心没有多想。
府里的人都是薛岑从宫里拨出来的,因而他可以毫无阻碍,也不用担心人撞见的心虚,穿过抄手游廊直达后院。
琴濯正拿着把小锄头在清理自己的菜园子,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一惊之下后退了半步,一脚踩在了自己才放下不久的老鼠夹。
她嗷地一嗓子,倒把薛岑也吓了个猝不及防,当即没有犹豫就走上前去。
“手指别伸进去!”薛岑担心她的手指被夹住了,赶紧拨了一下,觉察她手上都出汗了,赶紧蹲下/身去掰那夹子。
老鼠夹还是琴濯新买的,上面的铁扣乍一扣下来着实够呛,便是没有皮开肉绽,琴濯也觉得整个脚面都麻了,铁夹掰开还有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她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拎着裙子正要把脚挪开,觉察脚尖被薛岑托住,一慌之下又往后撤去,单脚站不稳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脚上的痛还没消散,尾巴根上又是一阵钝痛,琴濯觉得自己今天也是倒了霉,忍了又忍才没有一脚踹在薛岑身上,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把脚收回来。
她挣扎得厉害,薛岑怕再用力捏着她的伤口,只能松开手,见她来不及收住力气往后倒仰了一下,连忙拉了把她。
“你松开!”琴濯对他毫不顾及身份的举动十分抗拒,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情形,一味只想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