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扬了下手道:“朕与夫人也不算陌生人了,只是举手之劳孟卿不必介怀。朕让太医随行,到府中再诊一次脉,能对症下药病也好得快些,免夫人多受苦。”
事关琴濯,孟之微通常都很领情,闻言便不再婉拒。
坐上回程的车马,琴濯别提多高兴了,只是病得难受,半路上就昏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下地才发现孟之微打着地铺,拨亮了一旁的灯火将她摇醒,“床这么大你睡这里做什么。”
“唔……你醒了?身上还难受么?”孟之微一醒来就问她病情,踩上鞋子去旁边倒水。
水壶一直在垫着棉花的箩筐里包着,取出来还带着一些热气,正好入口。
琴濯润了下喉咙,喝了这两天的药又睡了这些时候,头上发紧的感觉总算淡了些,只是依旧有些头重脚轻,像被抽空了似的。
“我们什么时候到的?”
“大约天黑前吧,倒是挺快的,太医来了还留了几方药,说喝完就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万不可再见风。”
想想这一趟终于能回到家来,琴濯觉得也不算太亏,遂放松紧绷的精神,缓了好几口气。
孟之微把自己的被子也给她盖上去,将她包成一个蚕蛹,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她,神思却不知飘向何处。
琴濯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就知道她是走神了,用脚抵了抵她,问道:“想什么呢,这大半夜的你不睡了?”
“在马车上我也睡得不少,这会儿倒是精神了。”孟之微换了个姿势,把双脚塞进被子里,“我就是纳闷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怎么文汐老躲着我?”
“赵大人躲你?”琴濯也愣了一下,拧眉一想,面露惊慌,“该不会那天还是被他看到什么了?他开始怀疑你了?”
“不能吧?”孟之微也呆了一下,心里突突地跳。
琴濯把那天的情形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本来觉得没可能的事情,倒是越想越疑心起来,“你确定他是在躲你?”
“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我喊他他都装聋子,走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孟之微说起来也有点不满,撇了撇嘴。
“按理说应该不会……他要知道你是女儿身,那天的反应应该不会那么平淡。”琴濯试想一下,自己知道同朝为官的好友是女扮男装,也一定是惊掉了下巴,哪里还能像之后那般自自然然地跟他们一起烤乳鸽。
孟之微也觉得奇怪,“要说起来,那天回去的时候也好好的,就是从第二天开始,他见了我老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琴濯眯了下眼睛,“他该不会对你有不可描述的意思?”
孟之微对她这种猜测已经习以为常了,贴了下她还发热的额头,道:“你还是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