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暗自感叹这宫里居然这么周到讲究,居然连官宦家眷替换的衣物都有。她走上前,抖开折好的衣服,发现是配齐的一整套,做工和料子都十分精致,往身上一比,大小长短都合适。
她意识到什么,抬头欲问那宫女,见她已经退了出去,把殿门也合上了。
琴濯打量了一圈安静异常的宫殿,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虽然她料到此次进宫薛岑必有所图,可临到眼前心里还是止不住砰砰直跳。
手里的衣料一瞬间变得有些烫手,琴濯刚把衣服放回去,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心里一慌下意识就往旁边躲过去。
进来的正是薛岑,他往前走了三五步,距离里阁的珠帘还隔着一段距离,琴濯也只看到他身着礼服的模糊身影,似乎比平时还多出一截气势。
确定是薛岑打的鬼主意,琴濯这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一把掀开帘子,上面的珠串险些打在脸上、
看到她含怒的粉面,薛岑也是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随后才无所顾忌地走上前,“怎么还没换衣服?”
琴濯的眼神瞪得更凶,一副他图谋不轨的愤懑。
“咳……我只是打算等你换好衣服过来说说话。”薛岑也知道之前的话问得有些微妙,面色尴尬地替自己找补。
“皇上好算计啊。”琴濯似笑非笑,松手任帘子落下来,挡住转身的倩影。
薛岑抚了下松一口气又留有一丝丝的遗憾的心口,刚掀开帘子就见一样东西砸了过来,眼疾手快地接住,一看是桌上一个桃子模样的小摆件,勾唇一笑,抬眸看向她,“投桃?那我报李?”
琴濯愤然:“谁要你的李!”
薛岑只当她闹脾气,她说不要自己却不能不给,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她眼前。
圆润而晶莹的小球在薛岑的掌心里显得格外精致小巧,琴濯当先看到里边栩栩如生的腊梅,眼瞳不禁睁得大了些。
薛岑收起五指把玩了一下那小球,转而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今年北苑的腊梅开得很好,可惜你不来看,我便叫人用树脂凝起来两朵,虽然不能泡茶,却也可以看它常开不败。”
树脂不比琉璃金银一类有分量,可琴濯接在手里却觉得有些难以承受,手背垂在腿上,不知道该把这 东西怎么办。
“初七是你的生辰,我有事去怀北怕是不能及时回来,这东西算提前给你的生辰之礼了。”
对于他清楚自己的生辰,琴濯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凡他想的话,他们琴家祖宗十八代怕也能翻出来。
这树脂封就的腊梅,论用心自不比寻常,琴濯却故意道:“古来帝王为求美色,均不惜重金或是倾覆天下,我就值这么一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