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扶了扶额,深知这中间必不只是御膳的疏忽,前些日子云海国王才遭刺杀,如今矛头又对准了他,背后怕是有些复杂的关联。
琴濯情况不明,薛岑怒从心起,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道:“传令李将军从怀北再调一队兵马过来,怀北的防守亦不可松懈。另外,参与此次秋祭的人员,让他们暂且留在别苑,没有朕发话,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众人各自领命前去,也不是没有奇怪过为何给皇上的吃食会到了孟大人夫人的手里,只因事情杂乱紧急,众人尚且没有心思分析太多。
等太医诊治出来,薛岑已经坐不住,忙从座椅上起来,“如何?”
“索性夫人所食不多,毒素轻微,没有性命之忧。”太医当先禀明人的情况,随后才又说了琴濯所中何毒。
“这毒是提炼自一种花草的种子,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若是寻常误食,也不会马上要了性命,如果医治及时,并没有大碍。”
薛岑听罢暗自沉思,若是敌国探子想取他性命,必然不会用这类慢性的毒药,看来对方并不是想让他马上就死。
“多派些人手看着云海国那边,细查查他们的人今日都到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一个都不容错漏,查清楚了来回禀朕。”
薛岑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整个殿中除了值守的宫人,便只剩下薛岑跟孟之微,还有尚未清醒的琴濯。
薛岑见孟之微紧紧抓着琴濯的手守在床边,身上还是那身染血的袍子,垂了垂眼道:“太医说她已无性命之忧,你且先去清理一下,此处自有人照应。”
孟之微哪里有其他的心思,自到如今她也不清楚怎么好端端的琴濯会中毒,眼见她闭目不醒,心里的担忧就一刻也断绝不了。
“多谢皇上……微臣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在这里等她醒来再说。”
殿内沉静了一瞬,薛岑摩挲着指节,抬眼道:“这次的事说到底是朕的不是,若不是朕让人送去那盏杏仁银耳花生露,她也不会中毒,于情于理都该是朕负起责任。”
孟之微在薛岑的话中渐渐回过神来,起先只是觉得薛岑说这些话有些不合他的身份,后来意识到其中的重点,反倒又怔愣了一下。
方才她也看过那沾毒的金盖玉碗,那般精致显然只限御用。御用的东西能到其他人手上,自然是天子开了金口的。她走时琴濯一直跟命妇小姐们在一处,皇上也不会无缘无故单单给她一个人特殊,就连书房中议事的几位大人,顶天了也就是用的平常的彩釉碗盅……
以往许多看似没有苗头的事情,此刻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孟之微心中诧异,心中如同鼓擂,“皇上……微臣不能明白。”
“孟卿聪敏颖慧,应该能懂朕的意思。”薛岑并未多加掩饰,视线落在琴濯的脸上,满目歉疚与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