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虽然不喜臣子太过荒唐的私生活,不过也挺看不上其他人拿捏不了人要害,偏在这些鸡毛蒜皮上给他上奏没完,在折子上批了一行字丢到了一边。
琴濯暗道这刘大人的官怕是做到头了,官场果然是风云变幻。她信手翻开新的奏折,看到上面一行字就乐了,朝薛岑展开道:“这位大人看起来十分关心皇上呐。”
琴濯印象中,这也是这月的第五封了,上边只有一句“皇上圣躬万安”。之前薛岑还会回一句“朕安”,后来也是烦了,觉得每天问好不好的没意思,又刻了新的木章,让琴濯往上面印一“安”字。
薛岑看了眼旁边的署名,也很无奈,“成日没话找话,好像生怕我忘了他们似的。”
“那可不是么,让皇上记着是何等殊荣呐。”
薛岑笑问:“那我记你这么久,对你来说可也是殊荣?”
琴濯直接不客气地纠正道:“你那可不是记,而是惦记!”
这一字跟两字可有了极大的区别,薛岑细细一品觉得也在理,只是惦记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回响才是。
他看着琴濯在御案边整理奏折的模样,恍然回过神来。
这不就是他要的回响么。
琴濯见他手边也就剩了两三张折子,便把他批过的都放整齐,然后坐在一旁摆弄着那两小木章,忽然想起来这章子是他自己雕刻的,于是问道:“大风给我的兔子木雕,也是你雕的?”
薛岑倒是快把这事忘了,闻言点点头,旋即被她在手背上盖了一下。
“你还说对我再无隐瞒的,现在又叫我揪出来一件!”
薛岑看着自己手上的印,抬手去触她的脸,“我也是一时没记起来,并非有意瞒你,给你这章子的时候不也没遮掩。”
“你总有道理。”琴濯将他的手指抓住,放回折子上,“快些看完吧,大风方才就问了几遍要不要传午膳了。”
“肚子饿了?”薛岑笑笑,旋即提笔游走,生怕让她多等一时半刻。
“我倒是不饿,这不是怕皇上圣躬不安嘛。”
“折子看多了,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薛岑用笔杆抵抵她的额头,在折子上留下一行严谨的朱批,脸上笑意未散,“忙完了这几日,等立冬的时候带你出去走走,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去哪儿?又是长文山狩猎么?”琴濯觉得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舒展筋骨的活动,每年大约有三四回是去长文山。
“也不拘在长文山,霖山行宫有汤泉,你若喜欢我们可以去多住些时日。”
“有汤泉啊!”琴濯听了还是挺开心的,想起来上次在钱州的时候他们去小红庄,因为行程固定倒是不能享受太多时日,隔这么久她还真有些想念,“不过你们皇家别苑还真多,不是这里就是那里的。”跟狡兔三窟似的,便是住也住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