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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行。”一只手接过了她抢走的药罐。李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似乎叹息了一声。“你真行啊,沈珠曦。老子还真没说错,你这腿根子,都快稀巴烂了。”

    又羞又不安的情绪涌上沈珠曦心头,她伏在膝盖上,把不争气的眼泪笼在双手里,双腿在李鹜的视线下害怕地并拢,努力往身后缩去。

    李鹜按住她不安的腿,没好气道:“你的马桶都是老子倒的,你还有什么地方见不得老子?”

    他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这呆瓜,没想到她听了这话,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活像他羞辱了她一样。

    “你哭个屁!你又不是什么饮露餐风的九天仙女,老子没对你抱过不切实际的幻想。”李鹜蛮横地掰开她的双腿,一股凉悠悠的东西落在了她火辣辣的伤口上。

    “你……你不觉得难看,不觉得恶心吗?”沈珠曦不好意思看他,闭着眼抽噎道。

    李鹜用指腹轻轻把药膏抹开,说:“老子屁股上长冻疮的时候,比你这难看多了。”

    “……有多难看?”

    “比你稀巴烂。又红又紫,猴子屁股都比我好看。”

    “你们也骑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们皮糙肉厚,四处折腾,和你能比吗?”李鹜挖了一坨药膏抹在她另一只腿上,用和散漫语气截然不同的小心动作轻而缓地抹开药膏。“沈珠曦——”

    “……嗯?”沈珠曦止了哭泣,用鼻音回答。

    “你很坚强。”李鹜用另一只干爽的手,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寻求他人帮助,不是软弱的象征。”

    第99章

    空明的月光顺着深色屋檐而下, 铺满空旷庭院。夜色中冷清的薄雾,像一层浮动的雪,飘散在寂静的夜色。

    原本应该合家欢聚, 张灯结彩的元旦, 位于北都的韩府上却弥漫着凄云惨雾。

    一个沉青色的身影踉跄奔出书房, 却又在月光倾泻的屋檐下停住了脚步, 呆呆地看着摆放在庭院中的简陋棺椁。

    接连落水似地扑通声, 院中依然身着戎装, 满脸疲惫的侍卫跪了一地。

    领头侍卫叩首,悲怆道:“韩大人, 属下罪该万死!”

    院中回荡着他似哭未哭的尾音。

    一声过,万籁寂。

    无数个头颅磕在地上, 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韩逢年迈着迟钝的脚步, 缓缓挪到幼弟的棺椁面前。

    幼弟僵硬而青白的面庞击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韩逢年浑身力气流走,他扶着棺木边缘,半跌半坐下来。

    他看着幼弟脸上已经发黑的刀口,哑声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