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咬着后槽牙看她表演。
李鹊不由分说就拉着李鹍在坟前跪了下来,神情复杂地叩了个头。
“大哥,一路走好。”
李鹜把拳头攥出了响声。
沈珠曦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在不住劝她节哀的李鹊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嫂子,现在我们是……”李鹊对她说,眼神却望着一旁的李鹜。
“你嫂子这样也不能赶路了,不如先在附近找个村子歇息,修整一晚吧?”李鹜说。
“也好。”李鹊说完,顿了顿,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李鹜问。
“我们只有一匹马……”李鹊含蓄道,说完后立即垂眸看着地面。
咔嚓一声脆响,是李鹜捏紧的拳头在发表意见。
李鹜皮笑肉不笑道:“你大哥生前最信任你,那就由你先载着你嫂子回客栈,再叫车来接我们吧。”
李鹊叹了口气。他扶住做戏做全套,还在抽泣不止的沈珠曦:
“……嫂子,走吧。”
“阿黄……”沈珠曦泪眼朦胧。
“有了牛车,我们当然会把阿黄带回来。”李鹜说。
沈珠曦安心了。
她被李鹊扶着上了马,李鹊紧接着也坐到了她身后。他拉住缰绳,在李鹜的死亡凝视下,马肚子一夹,轻轻道:“驾!”
载着沈珠曦和李鹊的马匹只剩一个影子后,李鹍一脸疑惑地摸着圆滚滚的脑袋。
“三弟和嫂子不要我们了吗?”
李鹜朝他投去冰冷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走到路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李鹍没找到大石头,蹲到了他身边,像只憨憨的大狗。
“雕儿……今晚想吃猪猪。”李鹍啧了啧嘴。
“没有猪猪。”李鹜说,“只有阿黄。”
……
为了甩开可能的追踪,李鹊特意走了七八里路,才向一个路过的猎户租借了山林中的一间小屋作为当晚过夜的地方。
李鹊不放心沈珠曦一个人留在小屋里,从山下的村庄里借来牛车后,带着沈珠曦一起返回了官道,接上李鹜二人和已经凉透的阿黄,四人一起回了山中小屋。
沈珠曦在牛车上,又为阿黄流了不少眼泪。
下车后,沈珠曦抚摸着大黄马柔顺的鬓毛,默默流着眼泪,不愿离开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