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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真的有矢志不渝的感情吗?

    如果有,为什么莺莺遇不到,母妃遇不到,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没有遇到?

    一句幽怨绵长的“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让沈珠曦的眼泪夺眶而出。

    “莺莺太可怜了,你们男子为何……”

    她擦着眼泪转过头,想同李鹜说上两句。

    李鹜瘫在藤椅里,已不知昏睡了多久。

    “……”

    沈珠曦的眼泪卡在了眼眶里。

    说带她来看戏的是李鹜,看到一半就昏睡过去的也是李鹜。

    她现在十分怀疑,是否从戏开始后的一盏茶时间里,李鹜没了声响,就是因为眼皮子搭到了一起。

    散场的人声惊醒了李鹜,他睁着朦胧的睡眼坐直了身体,四处游荡的视线还在努力掌握事态。

    “中场休息了?”他问。

    “……已经唱完了。”沈珠曦幽怨道。

    “哦,唱完了……你饿了吗?我们去吃卤猪蹄。”李鹜说完才意识到她脸色不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眶,诧异道,“你一个人也能哭着玩?”

    “谁哭着玩了!”沈珠曦气不打一处来,“你睡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始乱终弃了!”

    “谁?哪儿?有钱吗?”李鹜说。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沈珠曦睁大眼睛。

    “可怜啊——她要是找我收拾那个负心汉,我给她抹个零头。”李鹜双手按在藤椅上,四下张望着,“她在哪儿呢?”

    “刚刚还在戏台子上咧!”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牛旺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从后排的茶座走了过来。

    “那个叫张生的瓜批,简直不是个人!刚刚他们在台上的时候,我差点就冲上台暴打那个狗日的瓜批了——”牛旺拉过一张藤椅,直接加入了他们一桌。

    他吸了吸鼻子,粗犷的国字脸上一片悲伤。

    “可惜莺莺没有遇到老子——我最听婆娘话了。不听婆娘话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牛旺蹩脚的官话里还搀着一半蜀话,沈珠曦连猜带蒙才弄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李鹜这厮不解风情,沈珠曦看了《莺莺传》一肚皮怨气,遇上深有同感的牛旺,可算找到知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