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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过今日,再睡过明日,希望总会到来的。

    一定……会来的。

    ……

    侧柏叶在火盆中蜷缩发黑,草药的气味扩散在偏房中的每一角落。

    沈珠曦跪在一个粗糙的蒲团上,闭着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色虔诚地喃喃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怎么连灯也不点?”

    从治所回府的李鹜在偏房找到沈珠曦,刚一进门,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李鹜以手掩鼻,嫌弃道:

    “你烧的这是什么?”

    沈珠曦睁眼朝他看来,双手仍然放于胸前。

    “这是唐大夫送来的侧柏叶,有轻身益气,耐寒暑,去湿痹的功效。你前段时间下了不少次水,应该多熏熏才好。我派人送去治所的侧柏叶,你没有用吗?”

    “我还以为是挂在门上的。”李鹜左右看了看,说,“天都要黑了,你怎么不点灯?”

    “府中油灯也是一大支出,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沈珠曦说完,又忙道,“你要是看不清,我这就叫人点灯……”

    “不用了。”

    她扶着膝盖要从地上起身,李鹜伸手拉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他皱眉捏了捏她冷冰冰的双手,用双手将其包了起来。

    “省灯油就算了,你连炭火也省?”

    沈珠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烧着么……”

    “侧柏叶也叫炭火?”李鹜反问。

    “我身体好着呢——”沈珠曦忙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去年饥荒逃难的路上,我也没有生病,你不用担……”

    “我不担心,”李鹜打断了她的话,拿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碰了碰,“我只是心疼。”

    这是一个没有旖旎之色的亲吻。

    李鹜心中只有对一个善良崇高灵魂的敬重,亲眼见证一颗原石如何璀璨的感慨,还有便是,娶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为妻的骄傲。

    “不点灯不烧炭就算了,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李鹜说,“我听府里下人说,你已在偏房跪了大半日了。”

    沈珠曦之前不觉跪了这么久,李鹜一提醒,她才感觉到双膝传来的疼痛和麻痹。

    “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左右闲着无事,我就想为洪灾里丧生的人们做点什么。”她的笑容黯淡下来,轻声道,“虽然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但我把佛经道德经都背几遍,总会有点用……吧?”

    她忽然迟疑,露出懊悔神色。

    “你又不信这些东西,听我说这些,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