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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白安季努力保持着他的平和,“你先放手……”

    “你和我这么生疏做什么!”李鹜一副丝毫不把他当外人的样子,大大咧咧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你爹结为异姓祖孙,到时候咱们差了辈分,就不能像今天这样以平辈相交。我们该趁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多亲近了解才是!你说是不是?”

    白安季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李鹜锁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在他的胳膊里挣扎着才能吸到两口新鲜空气。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甚至升起了后悔的念头:早知道,就不该拒绝他舅伯的称呼,至少——舅伯不用被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锁喉咙,还有理说不出来!

    画舫靠岸后,白安季被李鹜强行带到了他口中的酒肆,在油腻腻的破木桌上,喝了他有生以来最辣嗓子的一次酒。等走出酒肆时,白安季已经脚下不稳,需要小厮一旁搀扶,反观李鹜,依然生龙活虎,步步生风。

    他没辙了。

    白安季逃一般地坐回了自己的马车,打算等回家后就向父亲请罪:他实在是拿不下油盐不进的李鹜。

    要是白戎灵在就好了——他不禁想,这让人操心的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给人添堵倒是一把好手,就该让他去接待李鹜,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另一边,李鹜从驾车的沈家小厮那里要来了一片薄荷叶扔进嘴里。

    他一屁股坐在车厢软垫上,吊儿郎当地用脚踢开了虚掩的车窗,一边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一边哼起小曲儿来。

    小曲儿出口后,他忽然想起教他这只曲子的李鹊,脸上惬意的神情一顿,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变得深沉的目光遥遥眺望着窗外的明月。

    光影斑驳的明月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上天空最高点,冰冷的囚室地面上罩着一层银光。大狱里安静无声,除了偶尔响起的一声病痛的呻吟。吱呀一声,尽头处的大狱入口传来一声门响。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脚步声打破了大狱里的安静,惊醒的犯人如洞穴里的老鼠,躲在阴影里窥探着从囚室之中走过的男子。

    男子身穿官服,神情凛然,一身久居上位的气质。

    他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平儿……”

    傅汝秩惊诧地看着靠着冰冷石壁,慢慢睁开双眼的少年,目光落在他缺失的半边脸颊上。

    李鹊慢慢起身,在囚室破碎的月光里,面对傅汝秩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叩上地面,缓缓道:

    “不孝子容不平,参见义父。”

    第2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