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誓言起得够重,但莫名有些说不出的问题。
沈珠曦在白戎灵的再三催促下,终于让车队走了回头路,重新往扬州方向走去。
颠簸的马车上,媞娘自觉坐到了车外。沈珠曦要来纱布和清水,清理白戎灵受伤的左手。
那是一道足有寸长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手掌,出血量足够染红整盆清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利器刺入的地方正好避开了五指筋脉,否则白戎灵的左手就完全废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她紧皱眉头。
“不知道!”白戎灵没好气道,“脑子一热,就变成这样了!谁他娘知道中了什么蛊!”
连白戎灵这种爱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也脱口而出李鹜的口癖,屁人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珠曦问。
她拿起拧干的手巾,轻柔而细致地擦拭着他伤口上的砂石和尘土。白戎灵锁在角落,龇牙咧嘴的模样好像在下油锅,要不是沈珠曦死死抓着他受伤的左手手腕,这只强烈后缩的手就要从她手里溜走了。
“别动!”她加重语气。
公主残存的余威让白戎灵停下了吃痛的扭动。他强迫自己一动不动,狰狞的脸上写满痛苦。
沈珠曦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用手巾擦拭了大部分的砂砾尘土后,她取出银针,熟练地挑出夹杂在血肉里的剩余砂砾。
“……你不怕吗?”白戎灵从紧眯的眼睛缝里瞅着她,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沈珠曦说,“你要是见过商江堰崩塌后涌来襄阳的那些难民……”
银针刺入血肉,准确果断地挑出一粒陷入血肉的碎石子。
沈珠曦面不改色道:
“你就会知道……流血已经不算什么。”
白戎灵沉默地看着她,神色复杂,好像第一天刚认识她。
沈珠曦把纱布紧紧缠上他的伤口,打了个活结后,松了口气,直视向他的眼睛道:“说罢,发生了什么?”
白戎灵犹豫了片刻道:“……回扬州再说。”
沈珠曦立即沉下脸。
“我说!我说!”白戎灵叫道,“我是从襄阳逃出来的!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把我扔在那里就走!那个母夜叉天天对我流口水,旁边还有个姓牛的整天煽风点火,说那母夜叉早晚要把我打来吃了——你说我呆的下去么?!”
沈珠曦一愣,说:“那李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