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江湖上见的人也多了。第一次瞧着沈乾在春宴上,就知道她也是同自己一样,对那些世家子弟之间的恭维奉承没啥兴趣。
只一个人坐在那里净发呆,一副娇柔淡雅的模样。
沈乾也不否认,她也甚是喜欢迟柔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
摇着扇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道:“也难为阳陵侯了,昨日差人送信来让我关照关照你,还送了我一只翡翠镯子。”
她停了扇子瞧着迟柔,“你在这帝都到底是得罪了多少姑娘?居然没一个同你合得来?”
迟柔撇撇嘴,掰了一半橘子丢给沈乾:“不是我同她们合不来,是她们同我合不来。成日里说话软刀子带棒的,聊得无非就是谁家公子长得好看,谁家后院又着火了,没意思得很。又觉着我整日舞刀弄枪的,污了她们的眼,我又何必去讨那个晦气呢。”
“舞刀弄枪?”沈乾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停下扇子问道,“你会武功?”
迟柔见她感兴趣,一挑眉得瑟道:“那当然,我在江湖人称平步水上漂,武林之中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水上漂?这么说你水性很好。”
“是啊。我出生便是在水上,我爹说我与水有缘。五岁就能下水摸鱼,八岁便能在金陵河里打滚,连江南的水贼想在水里追上我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再加上我轻功好,能点水而行,自然就得了这称号。”
沈乾歪了歪脑袋:“听着倒像是在吹牛,我又不入江湖,便是你随便编出来骗我我也不知道。”
“我骗你做什么!”
迟柔从凳子上“腾”得站起来掐腰道,“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湖里给你摸条鱼上来!”
开玩笑,江湖名号可不比朝廷的爵位封号,投胎投得好就能得。
这可是实打实凭本事拼出来的!
见她撸起袖子就要去,沈乾连忙拦下她:“好了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她为迟柔殷勤的扇着小扇,“我只是想到我这身子弱得很,御医虽说让我勤加走动,但到底还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之前在山庄休养,甚至连屋子都出不了,瞧着那些姑娘们,各个都能挑担抬水,身体好得不得了,羡慕得很。
话本里也都写着江湖侠女,鲜衣怒马,自在潇洒肆意武林,看着让人羡艳,所以方才听到你说那些话,没想到话本里的人物当真出现在眼前,一时有些不可置信罢了。”
迟柔听到她这番话,双手环胸:“你想学武功吗?”
沈乾抿唇一笑:“也不算是,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不求练得什么武艺,能强身健体便满足了,可惜这帝都习武的皆是男儿。”
她眼眸微垂,瞧着很是伤感可怜,“嬷嬷们也都说女子大方得体,持家有方就好,不配习武,我便也不敢再提了。想来我这病怏怏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她手帕沾着眼泪,“想来就是命吧。”
“哭什么!不就是习武吗?谁说女子不能习武?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