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同步六孤岐通去了北燕,就不要再当自己是大赵人。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有何人为了何事来寻你,都记住以自己为重。”
陈拂霜眼中微柔,点点头:“我知道。”
她望向沈乾,目光坚定:“郡主,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我想,娘亲也是这么期待的。”
第二日
当第一缕朝阳升起之时,北燕一行人已经从皇城出发。
步六孤岐通穿着暗红色的长服,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在队伍之中很是显眼。
他的身后是一辆挂着红色团绣绸缎的马车。
马车之中,陈拂霜一身大红色的华美嫁衣,凤冠霞帔,桃花红妆。
她望着手中的护身符。
这是沈乾带给自己的,昨日她一大早特意为自己去寺庙祈福得来的。
陈拂霜想起当初自己在寺庙之中为了娘亲求的,却是凶签。
她眼中浮上一层水雾,将护身符放在胸口的衣领里。
郡主,如果你当真如释空大师所言气运好的话,那便借给我一些吧。
我想让娘亲在天之灵能看到,我会过得很好,很好。
比所有人都好。
马车摇晃着起程,城楼之上,迟柔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没想到她当真去了草原。”
一旁的沈乾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目光平静,仿佛在看着命运,轻声说道。
“或许这就是命吧。”
北燕一行离开之后,帝都又归为平静。
锦衣卫断案,相国夫人和陈拂雪被杀一事只以山匪劫财杀人不了了之。
然而那日陈拂霜身披步六孤岐通的披风被抱回驿馆却也有人撞见,相国又连续半月不再上朝,一时谣言四起。
有人说陈拂霜也险些被山匪玷污,好在北燕王子及时赶到救她一命;也有人说因相国夫人平日虐待陈拂霜娘两,所以陈拂霜雇人行凶为母报仇;甚至有传言相国夫人是被许姨娘恶鬼索命,夺了魂魄。
然而不论如何,事情的真相早已随着两人殒命,陈拂霜的离去掩埋在那日的夕阳之中。
帝都的趣事向来繁多,很快众人就将这起凶杀有意无意的抛诸脑后,议论起另一件大事来。
“陛下要南巡?”
沈乾擦着脸上的水滴,“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