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慎言。”
沈乾瞧着如煙皱起的眉头,当真是有些好奇:“如煙,你平日里谨言慎行,可凡事都看的轻淡,今日怎么这般忌讳,倒是比我还紧张似的。”
如煙将她最后一缕长发盘上,一丝不苟的戴好凤冠:“今日是都督与公主大喜,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都督不易,还望公主以后能善待都督。”
听到这话,沈乾转过身子望向她:“那你到说说他哪里不易?”
如煙却垂下眼帘不再多说。
沈乾轻笑一声:“这话好没意思,你和敬宝都说都督不易,却又不愿意告诉我他哪里不易。你们要我对他好,可统该是他善待我,我便是再怎么狠也狠不过他去。”
沈乾也不打算逼问她,回身望向铜镜中娇艳如花的面容:“盖上吧。”
“是。”
大红盖头缓缓落下,沈乾的眼前便只剩下一片红意。
她端坐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喜气嚷嚷的声音。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巷外锣鼓齐喧,鞭炮声震响了半边天。
定北王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已经让出一条道来。
却见着迎亲队伍不似平常,当头一队侍卫带刀骑马,其后红衣小厮抬着两架轻纱小轿,里面端坐着两个奏曲的乐师。
再之后十六个小厮分别扛着四个舞蝶红蓝花纹大鼓,其上站着衣着华丽的舞姬,纤腰软肢,伴着乐曲和飘雪旋舞,踩出的鼓点声与喧天的锣鼓相得益彰。
而在四个大鼓中间,并没有红花大马,也没有大红花轿。
而是两匹通体金白的汗血宝马拉着若两层楼高的巨大花车。其上,一身大红金丝绣袍的九千岁慵懒的坐在他那标志性的小叶紫檀雕花长椅上。
那长椅铺上了褐绒长垫,点缀着红绸团花,和他的衣裳似乎融为一体。
九千岁平日里喜爱高高束起的长发如今用梅花发簪半攒起,绸缎般的青丝垂在胸前,指尖套着金色镂空嵌红宝石护甲。
他今日眉毛是才修过的,眉飞入鬓,玉面朱唇。
红衣,墨发,金饰,在满城白雪中如同炙热的烈火,如此灼眼又绚烂,让众人不敢直视。
“千岁到——”
一声尖锐的长调高喊,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跪拜在地。
九千岁一挥衣袖踱步下了花车,他今日心情倒是极好,见从府内不情不愿出来的定北王都没尖酸刻薄的刺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