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回昂着头看着两人,眼睛吧嘚吧嘚地眨着。
姜肆满面愁苦,拽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惨淡道:“昨日我与将军吵了两句嘴,今日他就派人围了红鸢居,不让我们母子两个出去了,我师父临行前嘱托我一件事,这几日将军在气头上,横竖我是不敢叨扰他了,所以就想拜托你……”
姜肆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摁到闻杏掌心里,阿回的眼睛也随着她的动作落到闻杏手上,慢慢睁大了双眼。
“夫人……这是?”闻杏看着手上的东西,大惊失色。
姜肆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手掌一合,压低声音道:“师父本想托我帮他购置一处宅院,我回来这几日天天进宫,还没来得及给他相看,现在又不能出去,等到师父回来我怕是要受他数落。这里是五百两银票,我那里还有五百两,算在一起够在京城里够买个宅子了,我想请你帮我出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地方,购置一处下来就好。”
闻杏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吓得连连推辞,将银票送回去:“这么大的事,夫人还是跟将军商量吧,奴婢怎么能做主?”
姜肆一顿,眸光隐了隐,神色无奈道:“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将军看不上我这个医女的身份,也不喜我和师父走得太近,师父虽然喜欢逍遥,但安身立命之所也至关重要,他将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我却不能办妥,是愧对师父的恩情……”
姜肆说着,眼前便泛起阵阵水光,闻杏见了心疼,又有些不可思议:“夫人是医女,治病救人功德无量,将军怎能看不起呢?”
说着说着又有些义愤填膺,她这几日多少也懂姜肆的处境,作为府上下人,她接触到的闲言碎语只多不少,很多人都嫌弃夫人出身低微配不上将军,只要将人看低了,那人做什么都是错,被挑刺,被质疑都是常态,看夫人这么难过,她觉得夫人一定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嗯……行!夫人既然这么相信奴婢,那奴婢就帮夫人看一看!”闻杏答应得爽快,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那一沓银票她见过没摸过,“嚯呦嚯呦”地一边惊叹着一边仔细叠整好放到衣襟里,“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妥!”
姜肆叮嘱她:“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哦,还有阿回知,切莫让第四个人知道。”
“奴婢晓得,奴婢就说出去为夫人买药材,别人去了不放心,得奴婢亲自验看。”闻杏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透。
姜肆淡淡笑着,却不敢放下心来,疏柳那边就是为了迷惑陛下的,闻杏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去处,狡兔三窟,但她没人没力,只能做个这样的障眼法,闻杏她也不能完全放心,可除了闻杏之外,她再也没有可用之人,如果要离开,只能这样赌一把。
倘若霍岐不肯签下放妻书,难不成她要一辈子窝在将军府的后院里跟人争风吃醋?
她可不愿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