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声音平稳,语气如常,跟下午见到的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姜肆都有些恍惚了,回答时就慢了一拍:“不想。”
“要和离?”
“是。”
萧持看向她:“既如此,你和离,朕娶你为妻,世人为何要口诛笔伐?朕又为何要遗臭万年?”
姜肆瞳孔微缩,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她心头闪过诸多疑惑,也有诸多问题想要得到他的解答,但到嘴边就变成了满含讽刺的反问:“陛下应该知道,根本不会如您所说这么简单。”
她心头乱糟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了这番谈话,将手中的东西扬起来:“我只想知道,陛下交给我此物是何目的?”
萧持皱了皱眉头:“你需要。”
他说话简短,姜肆总有一肚子疑问:“只因为这样?”
听她语气中满满都是警惕,萧持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下午发生的事,近在咫尺的呼吸和碰触,节节攀升的热意席卷全身,但她很抵触,连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恨意。
萧持忽然站起身,姜肆又像受惊的小猫儿似的缩了缩身子,动作尽收眼底,他眸光一黯,道:“你如还需要什么,跟疏柳提,她会一一为你办妥。”
姜肆放下挡在身前的胳膊,疑惑地看着他,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姜肆却忽然听到里间传来阿回的声音,她脸色一变,匆忙转身跑了回去,撩开珠帘一看,发现阿回只是在呓语。
大概是做噩梦了,不停地喊她“阿娘”。
再回身,外间里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昏黄烛火。
她走过去,将窗关严,再看手中的书信,一时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绝不相信方才出现那个就是陛下,一个人,究竟为什么前前后后有两幅面孔?
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帮了她一个大忙。
转身回去,姜肆安抚阿回睡觉,疏柳低声问她:“夫人打算怎么办?”
姜肆早已经睡意全无了,她思量此事,愣了半晌之后才看向她,也压低声音说:“你觉得,若我将这些东西直接甩到霍岐的脸上,他会怎么做?”
疏柳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嘴张了又闭上,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姜肆替她说了:“他什么也不会做的,顶多就是跪下来求求我。”
语气中不无讽刺,疏柳也明白她的意思。
姜肆轻轻拍着阿回,喃喃道:“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一夜无眠,到清晨时姜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阿回清早睁开眼睛,扭头一见姜肆还在梦中,手轻轻搂着他,是保护的姿势,他慢慢抬起姜肆的胳膊坐起身,穿上鞋子下炕,刚走出两步就看到疏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