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睥睨地看着王语缨,眼神像是在看可悲又可怜的跳梁小丑一般。
“马齿觅有散血消肿之效,孕妇服之可致滑胎,你以为控制用量就不会伤害到腹中孩子,可你不知自己近日思虑成疾,血虚亏空,已经不住这样烈性的药效。少量出血还可以保住孩子一命,一旦耽搁久了,待血崩之时,连你自己都会没命。”
姜肆声音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怔,王语缨的眼神中更是瞬间闪过惊惶,在她提到马齿觅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了。
紧接着,更强烈的剧痛涌入小腹,她疼得弓起身子,忽然感觉到下面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神色骤变,姜肆见状,将针袋铺于床间,握住王语缨的肩膀顺次向下,在两处穴道上分别下了一针,另一边也如法炮制,动作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姜肆一边施针,一边厉声道:“让无关人等先出去。”
除了王家人,男客本就不在里间,姜肆说完,王谡走过来要说什么,王谙将他拦住,和霍岐一起退到了屏风后。
王语缨还清醒着,只是身上两度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姜肆手上动作精准又快速,余光瞥到她脸色,轻笑一声,道:“你本来什么都不用做,霍岐心软,就算事情败露了,他也不忍心伤你,何必做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
王语缨知道屏风后面还有好几双耳朵,忍着痛意,美眸含怒瞪着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语缨看着她身下淌出的殷红血迹,眸光黯了黯,再开口时语气里已没有温度:“我只想到你会拿孩子做文章,却没想到你下手竟然会这么狠。”
王语缨眼睛渐渐红了,愤恨地看着她:“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吗?”
马齿觅的确是她控制用量服下的,连太医都说那点儿药量不会有问题,她知道姜肆早就防备她,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让人信服,不付出一些代价是没有用的。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付出的代价竟然这样大!
“我说了,我不善妇人之症。”
姜肆话音刚落,雁大夫姗姗来迟,他闻讯赶来连气都没顺,将药箱递给药童便开始搭脉,姜肆退后一步,跟雁大夫说明了王语缨的情况,转身走了出去。
外厅,几人正焦急等待着,姜肆出来,用湿帕子擦着手,见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到她身上,全当没看见,含着笑朝霍岐望过去:“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霍岐面露懊悔之色,上前一步,“肆肆……”但看对面冷若寒霜,道歉的话又咽了回去,“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肆冷笑一声:“你刚才可问过这句话?”
“我一时情急——”霍岐想要解释,却明白解释也是徒劳,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不对,没弄清楚事情缘由就这样认定阿缨是她所害,谁看了那样一双绝情的眼都会觉得委屈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