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之礼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伙儿唯一的遗憾就是霍岐作为北征大将军并未在京,闹得一看的热闹没有瞧着。
好事者猜测这是陛下刻意为之,毕竟就算陛下自己不尴尬,怕是皇后娘娘也尴尬。
陛下这么爱皇后娘娘,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再想想北征大军为何要赶在除夕之前出京,似乎一下就找到答案了。
除了霍岐,最尴尬的还要属秦栾。
当初还在齐地的时候,就有话传出萧持的正妻必是秦氏女,两人是表兄妹,有情分在,陛下就算再怎样冷情冷欲也不会拒绝了这桩婚事,秦家圣眷不衰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谁知中途闯进来一个姜娘子,二嫁之身都未能阻挡陛下的垂爱,直接一举成为皇后。
就算日后秦姝绾进宫,再尊贵又能尊贵得过皇后娘娘吗?堂堂一品郡主屈居于姜氏之下,怕是秦家面子上更不好看。
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他们听说连太后都因为这件事被软禁起来了。
而秦尚书这脸,可是一整天都黑着,没有半分笑模样。
朝会散去,众臣出宫,秦栾没有离开。
他是陛下的亲舅舅,自然也是皇亲贵胄,跟皇帝说几句话不会有人阻拦的,秦栾眉头紧锁,端平手臂给萧持行礼,态度还算恭顺诚恳:“微臣恭祝陛下开元建号,迎娶新后!”
姜肆站了半日,脖子都僵了,好不容易要放松一下,看着有外人在,只好继续端着架子。
倒不是她有多讨厌秦栾,实在是这一一身宫装,容不得她有一点不得体的地方。
萧持没理秦栾,转头看了看姜肆,温声:“累吗?”
姜肆冷不防听他跟自己说话,一看秦栾还躬着身子等他回话呢,眉心不由得跳了跳,然后点了下头:“有点……”
萧持伸出手,替她将头冠拿下来,宫人为了固定住她的发髻,装了许多暗扣,要想取下头冠是很繁琐的。
但他不厌其烦地为她解着暗扣,云锦绣袍坠在她两颊间,姜肆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沉香气息,又多了些别的,只属于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味道。
脸上有些灼热,她移开目光,轻视前方,又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时间呼吸更加不稳了。
秦栾弯着腰,已经觉得后背发麻了。
明知这是陛下故意为之,此时他也只能忍着。
终于将头冠取下,姜肆觉得身上一松,重量明显减轻了许多,萧持将凤冠递给一旁的内侍,眼皮都未抬,对秦栾道:“舅舅还有什么事吗?”